看着皇上拂袖而去,王书并没有离开,因为想要问的军国大事尚且未问!况且有些话不吐不快:“若是天地不仁,难道就不许人争一争了么?”王书说的悲悯,说的无助,说的愤愤不平,“非要用人的一世苦难,来成全佛祖的满心慈悲吗?你是得道高人,你说,你觉得这世界真的公平吗?”
“如果我说天心最慈,天命更不曾亏待过任何人,你信吗?”我摇摇头道:“命由己造,人却每每总要怨天。”
“天心慈在何处?天命又公在何处?”这话不是我不愿意相信,我比谁都希望这话它是真的,只是从来没见它公平过仁慈过,又如何能信呢。
“天地众生,根在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有黄泉花都是根连着根不分彼此的,整个黄泉大地,下面埋着的就只有一条根,只是你不信罢了,“天心至善是因为天知道,你我他其实本是一个人,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别人成佛就是自己成佛!不但天知道,诸佛菩萨他们都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将自己的一切功德智慧回向给众生,只是众生心眼已盲、佛性被魔障所迷看不见罢了。”
“兄台的意思是说,他们每天都坐在云头之上,在为众生念经吗?”王书翘翘嘴角道。
“呵,菩萨以众生为福田,他们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众生身边的!”我叹口气道:“算了,说的太玄乎了,别人不信;说的太直白了,别人会当耳旁风。只要你还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应该明白六道之内没有任何生灵能逃过十二因缘法则。个人命运个人造,众生命运众生铸,天已经在此基础上为众生做了最仁慈的安排了!天不曾埋怨过人的不知好歹,人又怎么好意思去怪那有苦难言的上天呢?你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你心中又把天当做什么了呢?你又为天做过什么呢?”
“满天神佛俱受人间香火,就不该为人们做些什么吗?”
“你就知道他们没做吗?”我笑笑,他们分明一直在做。
“哦?佛祖不是说有求不应吗,昨日我府上一个管事的小儿子病死了,从他病重时他母亲就到庙里烧香,其心之诚足以感天动地为何依然不见佛祖显灵!”
竟然遇上一个抬杠的!“佛祖是不会更改凡人命运的,也根本更改不了,呵呵,兄台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不妨直说!”所谓神佛,不过称号。若有人能够用自己的一世悲喜,以证天地多情者多寿,用自己的生平事迹,以证乾坤有道者有成。那么,除了还没参透因果以外,他也是可以与神佛齐肩的了。无论神佛皆无法改变命运,改了也只能越改越差。
“不如,阁下为我算算我得姻缘吧!”
我笑笑:“天机不可泄露。”若是现在说了真话,你又怎么会上钩呢!“你是聪明人,我若说了,你会更改天命的。”
“你不是说天已经为人做了最仁慈的安排吗?既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改呢?”
“可惜,天一向爱人,人却不信天啊。每个逆天而行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因为上天要惩罚他的忤逆而是他自己走出了原本最好走的那条路。诶,我只能告诉你,人世间好事多魔,不是磨难的磨而是魔障的魔啊。你与他之间大概也应了这话吧。你若是还想问东齐与南楚联姻的事,我告诉你,明天就有消息了,若是想问忻王的事,我也可以告诉你,忻王不足畏惧。”
“我想问,最后是哪个国家统一了这大陆?”
“西秦。”我倒了一杯酒递给揽月,正好挡住了别人看她的视线。知道自己的失态,揽月拾起自己的手帕,道了声谢将酒饮了。
“南楚是第几个亡的?什么时候亡的?”
“第一个,明年。”
王书诧异,这么快吗?明年?“难道明年我们就要殉国了吗?”
“投降不杀!”我咯咯的笑个不停,这感觉,竟像是提前享受胜利的成果了。
“你是什么人?”
听他这口气,我怎么觉得像是在问:你是何方妖孽?
“南楚为什么会这么快败亡,你说!”
“因为,呵呵,白虎受难,真龙蒙尘,南楚——国运断尽。”可不是,若不是你们束缚了那两人,我可没那么容易和平解决南楚。
“第二个国家是中天吧?哪一年?”
“不远,就是后年!”
“东齐国力与西秦相当,怎么灭的?”
“国主无寿且膝下无子!”
“呵呵呵呵,秦御,他果然是个变数啊!”
聪明啊!我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如此我送你句话,真要到了紧要关头,只要能保住赵晨星你也就相当于替南楚保住了一个变数,至于成与不成,那就看天意吧。”
王书喝尽杯里的酒道声多谢,也放下个小船走了。
“哲音,怀王府中怀王和他弟弟,会——会死吗?”晨曦问道。
“放心,他们不会死在战场上的,他们会活个大年纪,然后寿终正寝。”我安慰道。我就是要保证他俩不会上战场,才会安排这一切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