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街头遍是这种凄楚的画面,他从未经历过也不愿再看到此番场面,但那些难民此时的近况犹如感同身受,饿饥对他来说是真真切切曾经历过的。联想起自己肮脏的过去泪水寞然间落下。
白色的绵帕冉冉点落在他的面颊上,轻拭着他的泪痕,也象是在为他拭去困惑、混乱的往事。被柔软的绵帕触碰后,才惊觉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双晶亮的眸子正看着他,两道剑眉却淡得象似春山,嘴角勾勒出丝丝柔水般的笑意,娓娓问道:“怎么了?”
从凝视中回过神来,忙背过身去,不想让那家伙又窥到心中隐痛,更不想他看自己的笑话。
“怎么了?是不是我惹的?”苏锦每次气他一顿后,总是这般轻声软语的在耳边微诉。
“不管你的事。”
见房静斋不但不领情却还绷着一张脸,正想问明他落泪的原由时……
“臭叫花子,找死是吧?托出来打。”
烟云楼内传来一阵喧哗,几个彪肥体壮的大汉手里拧着一个衣衫蓝缕的人往楼外一扔,象块残条破布般扑倒在他俩跟前。
苏锦见这些地痞气势凶凶,忙挡在房静斋身前又退让几步静观事变。
“臭叫花子,谁借你胆了?啊~~,说啊?”带头的络腮大汉对爬在地上的乞丐踢了一脚后又恶狠狠的说:“哦!爷不施舍给你,你就抢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沿街的难民和乞丐见这些人打架寻事都纷纷闪开避讳不及,房静斋不明事由伸出头想来看个究竟,苏锦一改常态,回头对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示意要他安份些。
“大哥,求求你们,我实在是太饿了。求你们了,呜~~~”乞丐在一顿暴打后,一身烂衫被撕得衣不掩体,连披散的长发也裹满了一地尘土,看不清面目。
酒楼里的小厮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劝解:“爷,现在城里这么多的难民,难免有一两个饿昏了头,冲撞你老人家的,你看……,要不就算了吧?”
“什么?这就算了。你说这城里不知从哪跑来这么多难民,看着都让爷恶心。呸~”大汉对乞丐吐了一口吐沫,反手拧起小厮的领子不屑的问:“要是每个臭乞丐都找爷的麻烦,那爷是不是都要忍气吞声的?”
“呃~~~,不,不。爷,呵呵呵。”
大汉顺手给小厮一个耳光,推倒在地:“你他娘的少管老子的闲事,听到没有?”
从旁的几个地痞在旁也附和着“臭叫花子,让你给我大哥舔鞋,听到没有?”
乞丐按捺不住这等欺辱,硬起骨头冲着大汉的鞋面上吐一口沫。
“哟~~~~,这还是根硬骨头啊?兄弟们,看来今天有人皮痒,欠人给他挠挠了,对吧?”
说完架起乞丐,大汉抡起拳头一顿豪挥,拳拳击在乞丐的腹部。乞丐并未发出求饶的哀嚎,鲜血从嘴里凭凭喷出。
“苏锦,这……”见这些人毫无人性,正想冲上去,又被苏锦挡下。
“斋儿,这些人,我们惹不起。”
“可是……”
此时驻城的守兵正巡查返回,为首的士兵见此地难民聚众,不明事由便高声叱喝:“你们干什么呢?”
众人闻声一阵惊诧后,立即避于巷道。几个地痞见前来阻拦的是一些官兵,再不好招惹也就一哄而散。
“你没事吧?”房静斋上前扶起乞丐关切的问道。
“看来他伤不轻啊?”苏锦查看乞丐身上的伤势后,搀扶乞丐移到路边:“你是从哪来的?”
“多谢两位公子关心,在下姓白名颜,宜屏人氏。”
房静斋打量他一身残破不甚,想必也是因灾荒逃难至此:“那……你的家人呢?”
“在下,自幼丧亲便孤身一人,被私塾里的老夫子收留并抚养成人。夫子仙逝后,便寄身于大户人家做帐房先生,可是好景不长年年战乱灾荒,便没了安身之处。”
回想起此生流落变迁,置身他乡异国无处安身,沦为乞丐遭人欺凌,心中凄楚难以言表,不愿再提。
“苏锦,你不打算帮帮他吗?”从此人口述中得知受过礼教,心下打起苏锦的主意。
“我为何要帮他?”
“他虽说是个乞丐,但以前好歹也是个读书人。”
“那又如何?”
“以你家的财势,可以帮到他的。”
“这城中象他这样的难民多的是,你总不能见一个,就让我帮一个吧。”
“这人与其他难民相比之下,读过书有些教养,背景也干净,又做过帐房先生,入你苏家门还是可以的吧。”
“如果有教养的话,之前就不会去抢食,惹上那些地痞。”
“他是因为饥饿才出此下策,这是人最原始的本性,不可相提并论。”
“此人与我们初识,其它的底细并不详知,你叫我贸然的把陌生人引至家中,我如何交代?”
“苏锦。侧隐之心,人皆有之,人本善性,你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