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看你说的,你本就是皇室之人,朕寻找多年终于得知了你的消息,自是要让你回来的,好好补偿与你。”皇帝笑容依旧。
“月白承蒙皇上恩典,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现如今敌国侵扰,朝中动乱不安,如此内忧外患之际皇上却力排众议将身份尚不明确的月白接入宫中,皇上就未曾有疑,月白在民间生活十余年,为何会偏偏在此时被人查出了身份?”泠月白紧紧盯着皇上面上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皇上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房中的气氛渐渐冷凝。
“是谁告诉你的。”许久,皇帝沉声问道,话语中隐隐有着寒意:“好一个内忧外患,朕倒是想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告诉你这些事!”
“皇上连派兵支援北冥这种事都不曾避讳着月白,又何必在意是谁告诉的月白……”泠月白淡笑着:“月白自是有自知之明的,从一介草民一跃成为皇上宠爱的琉璃王爷,又有多少人在议论着月白从乌鸦变凤凰是何其的三生有幸,又有多少人一直在怀疑这月白所谓皇家血脉的真实性……月白不信,皇上您就对此是一无所知?”
“人言可畏啊……”听着泠月白的话,皇帝哼笑了一声,随后便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泠月白也没有作声,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在这御书房中默默坐着。
“什么被富贵人家收养,都是假的吧……月白。”终于,皇帝再次出声,他看着泠月白,用极为笃定的语气说道,不在似以往的温和:“你说的没错,朕一直在怀疑着你的身份。从听说到你的消息开始,朕便一直在怀疑,一直派人去确认这是不是事实,所有人给朕的答复都是:确有此人,你的过往,你的身份,都毫无可疑之处……可朕不信,因为关于你的一切都毫无纰漏,所以朕一直在怀疑着……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在你背后的那个人,必定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掌控着强大的力量,而且,必定对白炎有所觊觎。”
皇帝的眼神如同利刃,那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的威严霸气让人只能臣服。
“可是,当朕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朕便知道,你就是他的孩子。不论你是谁人派来的,不论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来的……朕都可以确定,你就是染沨的孩子。”皇帝似是回想起不久前初见泠月白那时,表情又是微微松动,他低声道:“诚如你所说,朕当众封你为王,的确是一种试探,不仅是对你,不仅是对你身后的那个人,还有这当朝百官,现下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拥护太子,另一派,则是拥护七皇子……朕正是要借此看一看,他们能背地里再耍什么花招……呵呵……朕其实根本就不会在乎谁继承这江山,只要心系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一个好的继承者……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朕倒是看清了……”
皇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泠月白看到,那威严的霸气的双眸竟然染上了无尽的沧桑,带着让人心酸的寂寥。泠月白一愣,心中有种猜测渐渐成形……
“皇上……您……”
“皇后这段时间的动作太大,甚至,将注意打到了你身上……朕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的声音变的苦涩,“家丑啊……在这皇宫之中,为了权力,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朕早应该明白的,可是……朕心里难过啊……就是因为生在了帝王家,仅存的那么一点温情都随着良知的泯灭而消失殆尽……朕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国家,天天坐在那个冰冷的染了无尽鲜血的龙椅上……朕也会怕啊,也会感到冷,感到累……可是朕是皇帝,朕要保护朕的子民,朕不可以有弱点……你父王,朕的胞弟,曾是朕在这冰冷的皇宫中拥有的唯一一份温暖,可是……却也离开了……”
皇帝将头埋在了双手中,声音痛苦而压抑。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宫墙之内,纵然是人间三月,百花烂漫,却仍驱不散,人心的冰寒……
泠月白只能无言。
“月白,你……是七绝城的人吧……”
再次将脸抬起来的时候,皇帝的脸上重新带上威严,仿佛刚才的脆弱,与他无关。他紧紧盯着泠月白,沉声问道,虽是询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皇上为何这么说。”泠月白微微一挑眉,对于皇帝的话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好整以暇的望着皇帝。
“感觉罢了……行事如此诡秘,把一切安排得滴水不露,朕追查如此之久都得不到一丝可靠的信息……朕曾承蒙七绝城主‘照顾’,这般手法,朕自是记得清清楚楚。”皇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狠戾,他紧紧皱着眉头,目光如炬。
“没错,月白正是七绝城云阁阁主。”泠月白点头道。
“你……竟然这般轻易地承认了……”皇帝有些惊讶,但很快冷静了下来。“你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月白自是有所求之事,但是皇上请放心,月白无意干涉白炎政事,也不会做任何对白炎不利之事……但是,前提是,人不犯我。”泠月白回望着皇上拱手道,他的目光冷冷清清,没有一丝躲避。
听到泠月白已是这般承诺,皇帝便不再多有怀疑,倒是扬起了一丝丝的笑意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