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南宫晟治是真的不会杀他之后,顾子鸿逃离怀宁王府的心也不再那么急切,特别是在确定顾胜宇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之后。所以此刻的他换了装被瑞莲牵着,一路扭着走了几条街,也未有一丁点要逃离的心思。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二人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最后在一扇黑漆木门前停下。四周是青灰色的砖墙,林立高耸,屋宅表面虽平常,可这院墙却比一般屋宅的院墙高出两倍有余。
瑞莲上前叩门,顾子鸿被他牵着,一脸呆呆的表情,双眉微拧,疑惑中透着傻气。
半晌,门开了,一名身着灰褐色仆装面目粗犷的男子从门里探出头来,看到瑞莲时立刻站直了身子退到门侧恭敬行礼:
“见过西堂主。”
“嗯。”瑞莲鼻子里应了一声,牵着顾子鸿扭着身子走了进去。
顾子鸿跟在瑞莲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嘴里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瑞莲转过头来对他风情一笑:
“四和堂呀,分东、西、南、北四堂,人家就是西堂的堂主呀。”
顾子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瑞莲从头到脚就没一处像个堂主的样子,这使他不得不怀疑这四和堂也是和御华阁一般的场所。于是问道:“这四和堂是干嘛的?”
“人家既然带你来了这里呢,你以后就是咱们四和堂的人啦,这四和堂是做什么的,你应该也能猜到,就不用人家明说了吧?只是人家所负责的西堂呢,是专门看守犯人和炼制丹药的。”
“看守犯人?”顾子鸿有些郁闷,这是在暗示他,他是犯人么?
瑞莲点了点头,拉着顾子鸿的手入了内堂:
“前几日他们在王府抓了一名刺客,可是那刺客嘴太紧,怎么也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所以,只有让人家亲自出马了呀。”
顾子鸿松了口气,原来说的犯人不是他,还好还好。
堂中已有两人,白衫的公子手执折扇立于厅中眉眼含笑看着他们,另一位黄衫少年黛眉杏眼,毫无形象地蹲在椅子上用嘴衔着杯子喝茶。见他们进来,立刻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如获重生道:“我的瑞莲堂主,您总算是回来了!”
瑞莲魅惑一笑:“想我了?”
那黄衫少年蹦到他身边揽了他的肩哈哈笑道:“是啊是啊,你若不回来,我们就是把那人给折腾死了也套不出话来呀。”
瑞莲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扯下来,回头对顾子鸿道:“这位是东堂堂主贾郜,”说着指了指厅中的白衣公子,“这位是北堂堂主秦蓝。”
顾子鸿礼貌笑道:“东堂主好,北堂主好,我是新来的,多多关照。”完了有些疑惑地看向瑞莲,“不是四堂么?应该还有一位呀。”
瑞莲耐心解释道:“南堂堂主就是倾容,你应该认识。”
顾子鸿恍然大悟,倾容如今被毁了容,没有必要,估计是不会出来见人的。
贾郜饶有兴致地搓着下巴,绕着顾子鸿走,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沈河村那个顾子鸿?”
顾子鸿呆呆地点头:“是啊。”
贾郜猛地一击掌:“好了,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
顾子鸿突然想起,之前问了半天瑞莲终究是没有告诉他这四和堂是干什么的,说像勾栏院吧也不像,说是什么不法聚众场所吧,倒又没那么多人,倒是跟普通的宅院无有区别,一路下来只见着些身着仆装的仆人、丫头,装扮随意一点的,也就他见过的三位堂主和他自己。
心里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贾郜似乎不太想和他说话,只背着手走在他前面。
经过一处院墙,顾子鸿意外地听到嘈杂声自院墙另一侧传来。仔细一听,竟是街口叫卖声。
顾子鸿眼珠子一转,主意已在心头拟定成型。
夜间顾子鸿借着如厕之名特地跑去那边院墙查探了一番,结果被巡视的仆人“押”回了房间。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虽然夜间巡视的人比较多,但是白天经过那里的时候并未看到太多人,所以他的逃跑计划从夜间改成了白天。
奇怪的是这边院墙并不是很高,顾子鸿个子不算矮,举手便能攀上墙沿。
顾子鸿在院墙边徘徊,眼珠子四处乱扫。突然“哎哟”一声捂住脚蹲下。
贾郜从路边的树后走出,双手抱胸站在顾子鸿面前,倨傲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子鸿慢吞吞站起来甩了甩脚,毫不掩饰地道:“我想出去。”
贾郜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略有些吃惊,但稍后便缓和了神情,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四和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顾子鸿委屈道:“我又没说要走,我就想出去玩。”
“王爷说过,你对逃跑很在行,我不能信你。”
“哎哟大哥,上一次那是特殊情况好不好?当时晟治大哥要杀我,我能不跑吗?可是现在就不一样啦,晟治大哥对我这么好,我哪舍得走啊。可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