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除了那四个字,下面还写着一行:城郊黑树林,正午。。
苏七把信翻来覆去地又看了看,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扔下信,苏七撑着下巴想了想道:“走吧。去找左相帮忙。”既然信上没说带几个人,那么,带上士兵也不算是违规。苏七想着:我可不是在耍诈。
沈明流拿过信看看,和苏七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把信塞着,嘿嘿笑着嘴里叼着藕跟在苏七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楼。
左相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带着士兵在盘查,却一筹莫展。沈明流远远就看见左相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心情顿差于是臭着一张黑脸站在苏七的一边,一言不发地离左相远远的。苏七对此无语,成功半哄半骗地让左相一同前往。
不到正午,城郊偏僻的黑森林便聚集了一队人马,偶尔路过的几个樵民也被一同扣押审查,苏七和士兵们被隐秘地安排在一些Yin暗不起眼的角落蹲守,沈明流则呆在明处,众人严阵以待。
没过多久,一群黑衣人毫无征兆地猛然落下,为首之人目光森寒,冷毒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沈明流,又不断搜索着别处。苏七蹲在浓密的灌木丛后,穿着与其余士兵无异,良好伪装的苏七却莫名觉得,那人的目光好像有几次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
“真是不懂规矩。角落里的鼠类臭气熏天,而沈明流,要来的不该是你,他人呢?”为首的男人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尤为突出的四颗对扣的长虎牙更显得他本人一身戾气。
既然暴露了,左相冷哼着一挥衣袖,从Yin翳的树丛中站起来,身后的众多士兵得令也纷纷站起,像是得了极大的勇气,左相厉色斥道:“礼教何在?”
“堂堂王庭的左尊相竟然问侯我这样小人物的礼教。我是听错了么?有些人年轻的时候做出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今天竟然能够指责别人毫无礼教?”对方摊摊手,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一嘴锋利的牙齿被扬起的嘴角暴露无遗。
左相一脸Yin云,宽大的袖袍里指节捏得作响。
为了防止再走题,苏七默默地捅了捅沈明流,后者会意,向前几步,冷着脸开口直奔主题,“把人交出来。”
那人笑yinyin地盯着苏七,“拿人换。”
苏七皱眉,果然千篇一律的要求。苏七心中自然有计,交换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再看阿紫,对方一脸焦急地冲苏七使眼色。
“回去吧。”
沉默了半晌的沈明流拖着苏七的手就要走。开什么玩笑!用苏七换死情敌?没得商量。
“你自生自灭去!”沈明流头也不回地赠言阿紫,拖着苏七就要走。
这番举动,双方都呆滞在现场。
这是,什么情况?!
苏七也愣住了,被沈明流拖走好几步。
阿紫无奈地笑笑,虽然一开始就猜到沈明流那家伙肯定不会好好配合,但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直接抛弃,这嫌弃地太明显了。不过这样也好。阿紫看着苏七,脸上绽开一个笑容,被心上人在乎的感觉总是好的。
阿紫转转被捆住的双手,猛然发力,拇指粗细的绳子轰然炸开,还没等扣押的人转过神来,阿紫已经抽出了一旁黑衣人身侧的配刀,单手握住刀把,借着手指的灵活旋转刀身,刀身寒光乍现而上下翻飞的刀刃已然碰上了黑衣人的身,随之沾血无数,殷红的鲜血迸溅周围,一片血雾中倒下为数不少的黑衣人,而阿紫在一片血色中轻松转身,不曾沾染一分在身。
这样大规模的一刀毙命看得左相带来的一干士兵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哎呀妈呀!剁人咋跟剁白菜似的!
从拔刀到杀人无数不过眨眼,阿紫已经压刀砍向为首之人,那男人雀跃着抽出长刀刚要大干一场却突然停顿下来,咬牙切齿地留了一句等着瞧,翻身而去。
阿紫见人走了,也不再追穷途之寇,从容利落地丢刀,神情不变像是自己方才不是在砍人。“下次不要过来,太冒险了。”阿紫关心地走近苏七,揉了揉苏七的发顶,被揉得一头凌乱的人向上翻翻眼皮,模糊地恩一声。沈明流毫不客气地打掉那只碍眼的手,阿紫并不在意,眯着眼睛笑起来,看起来吃了糖一样。
众将士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厉害的人果然都有毛病。
左相一言不发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苏七也习惯了他的沉默,此刻只是淡淡道:“恭喜丞相击杀一干刺客。”
左相皮笑rou不笑,他总算是知道眼前神色淡漠的人心机之深了,看着面前那张酷似已故太后的脸,左相蓦然恍惚起来,被挑起的过去一直如同一根刺扎在最柔软的心底,如今再被那黑衣人提起,倒是疼得狠。
“恭喜左相。”苏七再次开口。
收回自己的注意,左相稍微缓和了神情道:“你倒是不怕欺君之罪。”
“自然不怕,左相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有任何顾虑了。”苏七留下一句扑朔迷离的话,左相心里虽然料到,但是看着苏七一成不变的冷漠,没有回答。
是否帝王之家都是如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