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这就是我的儿子?”太守大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堆血rou模糊的东西。
“没错!这确实是令郎!”林云飞不敢再看那恶心黏稠的尸块了。
昨夜,林云飞匆忙赶到衙门报案,却被守卫拒之门外。解释了半天,守卫依然不肯去通知太守,林云飞拿起鼓棒想击鼓报案,又被推开了。最后,林云飞火了:“混蛋!你再不去报案就等着去吃牢饭吧!那死的人是太守他儿子!”
守卫一听这话,差点儿没吓趴下去,苦着脸说道:“不是我不肯去,是老爷根本就不在衙门里啊!”
林云飞一愣:“那他在哪?”大半夜的那草包太守会有那么勤奋,出去办案?除非是天上下红雨了!
“大人……大人他……他去怡香院了!”守卫见搪塞不过去,只得从实招来了。
“什么?那师爷呢?”林云飞对那留着八字胡须的师爷还是有点印象的。
那老头儿一大把年纪了,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儿子都被人分尸了,还流连于脂粉堆中,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林云飞还真有点期待他得知消息后的表情了。
“师爷?哦,师爷现在衙内!”
“那还不赶紧去禀报啊!要晚些,你们少爷可就死无全尸了!”林云飞凉凉道。不过他没说出口的是,他已经算是死无全尸了。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守卫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了,逮着谁的话都听了。
师爷接到消息,一面派人去通报太守,一面火速随林云飞赶往案发现场进行勘察。等回到太守衙门,天已经朦朦亮了,而那太守早已心急如焚了!
“桓儿……桓儿……呜呜……”看清了那草席中的头颅,太守如遭晴天霹雳。呆滞地呓语着,最后老泪纵横。
春晖未报忍将忠挚付东流,萱草已衰敢向冰天哭西风。
老年丧子,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自是使人肝肠寸断,但作为一个局外人,林云飞却无多大的悲戚,甚至连一点怜悯都懒于施舍。并不是他冷血无情,而是刘桓所作所为实在是人神共愤!以践踏他人的尊严为乐,林云飞不敢苟同。
“是谁?”太守脸色发青,唇色苍白,稀疏的山羊胡须颤颤巍巍,深陷的眼珠子更像两颗通红的血弹,咬牙切齿道,“我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冷眼旁观着太守眦裂发指的模样,林云飞上前道:“太守大人,现场共有两具尸体,已勘察完毕。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草民先行告退了。”说完不待回话,转身就走。
“等等,陈小哥,本官知道,我以前对你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包涵则个。”太守追上前去,放低了姿态踌躇道:“我知道小哥破案的本事,今日小儿惨死,凶徒却不知所踪,还请施以援手啊!”
哼!报应临头才知悔悟,以前的嚣张气焰都跑哪去了?这时候知道低声下气,晚了!
“大人过奖了!就我那点小伎俩也能入得太守大人的法眼,我陈云真是三生有幸啊!嗯,回头得好好庆贺一番!”林云飞东拉西扯地就是不答话,最后见太守急得满头是汗,才闲闲说道:“其实这案子真要破起来很简单,太守大人的衙门盖得如此雍容奢贵,您英明神武,想必这衙内的奇人异士定是不少,不怕没有能人查出真凶来。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得!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反倒是含沙射影把某人羞辱了一番,林云飞心里爽歪歪。
太守就是再草包也能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为了杀子之仇,他忍了!自个儿衙门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里面的那些人,当当跑腿儿的还行,要让他们去查案,就是再使劲,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来!
“哎哟!我的陈小哥啊!您就别再戏弄老朽了,我给您跪下了成不?”太守实在是没法子了。
“哎,行了行了,我查还不行嘛!”林云飞最大的弱点就是小心肠太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再说人家再怎么样也是一太守,真要老羞成怒,没准就要去蹲大牢了。
“多谢陈小哥!”太守大人作感激涕零状。
“嗯,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林云飞道。
林云飞看了看堂下的两具草席,走到裹有白骨的那边,说道:“在案发现场,离死者不远处,还有另一具白骨。而白骨的周围还有新鲜的脚印,根据土质的疏松程度,通过垂直观察、侧光、逆光、起伏两端、虚实相连、相接线等方法,综合确定留下脚印的人为一个年约十八,身形偏瘦高约四尺八寸(约1。6米)的女子。除去我后来报案来回的时间,这个脚印已经弥留了半个时辰左右!再看看这具骸骨,根据泥土的shi润程度、酸碱性以及山中的气候情况,初步判定骨龄为一年左右。”
林云飞滔滔不绝地发表着通过现代刑侦手段推测出来的结论,太守那些人听得云里雾里,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说啥。
“那个,陈公子啊,你说的话真是深奥啊!我资质愚钝,没听明白,能否再解释一下?”师爷耐不住了,出声问道。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