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半夜,楚易和江晟风在桃花树下你来我往拼酒拼到双双醉倒,挺尸在散落一地的桃花上爬不回屋子,最后还是舞衣扶了楚易、江家小厮扶了江晟风,两人才躺倒软和的被子里睡得天昏地暗。
初三事多,两人早起头疼欲裂才双双默契地对昨夜拼酒一事表示后悔。
其实两人得承认,最让人后悔难言的是,一个哥哥and一个前世孽债在屋外为了书月唇枪舌剑,喝酒喝到胃疼,书月却在屋子里睡得挺香,听清晨给书月送早膳的秋韵说,今早三小姐的胃口不错,喝了满满一碗粥还吃了两个小笼包。
只是,听到江家上下如此传言的时候,江晟风头疼得更厉害了,第一次有种‘我家小妹初长成,养在深闺变妖孽’的感觉,楚易更是嘴角抽抽忍不住想……冲进书月屋子做些什么才好!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勉强算处于风暴外圈的江家上下在平静中等待暴风雨的时候,作为风暴中心的将军府从初二夜里开始便十分热闹。
秦韶戈并不知道自己‘英雄救美’两次便惹下无数麻烦,虽不说和第一次救了书月那样牵绊一生,也为他的成家立业之路添了无数障碍,回家之后,秦韶戈本想瞒着父亲打人一事,却不等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春心萌动的秦玉裳也回了将军府。
原本秦玉裳是真的挺欣赏楚易,所以急急回府打算着人去江府递口信,好歹也要请楚易过府一叙——将门女子英勇果敢的作风在秦玉裳身上是发挥到了极致的,毕竟上了几年战场杀过人,再者江晟风其人风流浪荡欠了她不少债,她威逼利诱怎么着也要把楚易请来,错过这么英俊的一个少年郎她会后悔的。
然而,一进门,对自家弟弟一言一行熟悉到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秦玉裳见秦韶戈嘻嘻笑着往西厢退,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当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喝一声,“秦韶戈你给我站住!”
听到自家姐姐的怒吼声,秦韶戈身子僵了笑脸也僵了,然后笑得一脸讨好耷拉着耳朵乖乖立在原地,毕竟姐姐面前越挣扎越挨打,他站着不动认错表现得诚恳些才好。
秦玉裳几步走到秦韶戈和秦枢禾面前,先对秦枢禾问好,英气乍现的芙蓉面上微笑满满,一转身面对着秦韶戈却立刻冷脸成黑面罗刹,“又惹了什么麻烦,从实招来吧!”
秦韶戈看着自家姐姐一甩衣袖,双手十指交错握在一起,骨节捏得咔咔响,挑眉瞪眼间杀气毕露,顿时在心底哭丧着脸道一声不幸,面上却是笑得更加讨好,“姐~你怎么说得我总闯祸似的。”
秦玉裳半眯双眼一反问,“难道不是?”
想起先前三年没能整治薛云鹏的原因,秦韶戈顿时无言反驳,只可怜兮兮地看着秦玉裳,以漂亮的桃花眼和心理战术请求宽大处理,“姐,我们和江晟风那小子、怡蓉姐姐婉香姐姐都那么好,你要是看着怡蓉姐姐被欺负,不会不拔刀相助吧?”
秦玉裳不明缘由,只得听秦韶戈慢慢说来,闻言便恶狠狠道,“当然不会!”
于是秦韶戈再接再厉,“那么,我撞见薛云鹏那混蛋想要侮辱怡蓉姐姐,便揍了他一顿,是没错的吧?”
“这个倒是可以的,可是,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秦玉裳听到这里有些疑惑,顺口问了句,却没想到秦韶戈立刻垮了脸可怜兮兮道,“那是因为,前几次那混蛋都是竖着回去的,这一次他是横着回去的啊……”
秦玉裳初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秦枢禾一声冷哼,随意指了两个小厮冷冷道,“将少爷押去柴房关起来,明日辰时才许他出来!”
秦韶戈原本专心地等着秦玉裳的反应,忽略了自家父亲在场,乍然听到自己要去睡柴房,下意识脱口而出反驳道,“爹啊,我去睡马厩行不行?”
秦枢禾正转身往书房走,闻言冷笑,“行啊!”
然,不等秦韶戈欢呼,秦枢禾扭头对青云下令,“从今天开始,三日内不准额外照顾那匹白马!”
秦韶戈只好哭丧着脸认错,“爹爹,韶儿错了,韶儿犯的错韶儿自己认罚,爹爹不要虐待‘月月’好不好,爹啊……我乖乖去睡柴房总行了吧?”
然而,终于反应过来的秦玉裳看着秦韶戈,满眼审视,问,“他们多少人?”
秦韶戈可怜兮兮道,“七八个吧,没数。”
“花了多少时间?”秦玉裳又问,眼底隐约带着赞赏。
奈何秦韶戈满心都是无奈,只愣愣回答道,“半刻不到吧,不清楚,打人还计算时间么?”
“呵!你小子功夫见长啊!”
在心底合计了一下,秦玉裳勾唇一笑,眼里是矛盾的欣赏,力道不轻的一巴掌拍在秦韶戈的肩头,秦玉裳又道,“不过,你小子武功学好了就知道给父亲惹事?要不是看在明天是你生辰,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秦韶戈闻言不满,炸毛了,“谁让你们都不准我上战场,我学了武功没处使才会找薛云鹏发泄的啊!”
看着自家弟弟俊脸上满是青少年的刚愎和莽撞,秦玉裳蹙眉,小厮赔笑请秦韶戈往柴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