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叶府大院里一片片红色的灯笼,马上要到来的上元节让全府上下忙碌的不可开交。
“去年的时候少爷病着,今年可要好好热闹热闹,正好云辛公子也在。”桂宝兀自兴奋着朝着蕖桃说个不休。
“是啊,总算是过了个好年。”蕖桃心不在焉的应着,她年纪虽不大却是叶府里的老人了,跟在叶南卿身边伺候了好几年,极会察言观色,这几日她总是觉得他们家少爷似是有什么心事,有时在书房里看着看着书便发起呆来,眉间也时常有些忧愁。
此时叶南卿正在云辛房中,他一手执笔一手接过云辛递过来的红色纸笺,在上面写上一道道谜面,上元节晚上猜灯谜是叶府的老传统,从前的谜面都是他父亲来写,自他掌了家就是他来写,写几个简单的再写几个难的雅俗共赏。
云辛接过谜面小心的吹干,看过一遍琢磨琢磨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叶南卿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稍稍轻快了几分。
往常年的上元节他也是和云辛在一块过的,不过那时是他去千羽楼找云辛,装醉缠他一个晚上。今年变成了云辛在叶府陪他一起过,心中原本该是满足才对,可此时的心境却和当初不同了。
他并不喜欢杞人忧天,只不过每每想起上元节对于云辛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便十分的愧疚,想到过去每一年云辛陪在自己身边时都是在强颜欢笑便心疼的不得了。他从未像此时一般庆幸云辛的失忆,起码在今年他不用再强忍着对叶家的恨来笑对自己。他看着云辛此时真真实实的笑容心里也欣慰了很多,脸上不禁露出些微笑来。
“想什么呢?”云辛见叶南卿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想你。”叶南卿笑着,眼睛里柔情似水。
云辛一愣,未想到叶南卿竟会回答的如此直白:“我就在你面前还用得着想吗?”
“想过去的上元节都是我去千羽楼千方百计的缠着你,而如今你就在我眼前了,我很高兴。”
云辛听完抿嘴一笑:“看来以前似乎你并不怎么讨我喜欢嘛。”
叶南卿被云辛揶揄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区区在下不才,难入云辛公子尊目。”
“如今看来我确实是吃亏了。”云辛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是是,云辛公子吃大亏了。”
吃了大亏的云辛公子显得很得意,哼着小曲将叶南卿已经写好的谜面整整齐齐晾了一桌子,叶南卿写完最后一张撂下笔拽过云辛揉进怀里对着正哼小曲的嘴巴重重啜了几下。
云辛面红耳赤的推开叶南卿,佯装嫌弃的抬起手擦了擦嘴,却只擦得脸颊更加通红。叶南卿不禁心情大好。
“咚咚……”两下轻轻的叩门声,“少爷,该出门去吃何老板孙子的满月酒了。”是桂宝的声音。
“礼物备好了吗?”叶南卿朝外问。
“叶管家一早就给您备好了,已经拿上马车了。”
“让马车到大门前候着吧,我换了衣服就出门。”
“是。”
叶南卿又转过身叮嘱云辛:“中午在家要好好吃饭。”
“我知道了。”云辛点头。
“谜面干了就叫蕖桃送到书房去,等明个傍晚再贴到灯笼上。”
“好。”云辛忍不住催促:“赶紧走吧,晚了就失礼了。”
叶南卿故作正经的朝云辛作揖:“遵命。”
中午云辛用过膳稍稍休息了一会儿,醒过来后瞧着外面的阳光不错便动了想要出门走走的心思。他将桌子上早已晾干的谜面收了起来,拿过大氅将自己包严实了,捧着个手炉朝叶家书房走去。
叶南卿回来时已经是半下午,倒腾了大半辈子文房四宝的何老板送了他两块上好的墨锭,他想着先放回书房再去找云辛。
叶南卿进了书房便看到了桌案上一沓大红色的谜面,原本凌乱的桌面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
“少爷回来了。”蕖桃端着水盆和抹布走了进来。
“可有数过谜面一共多少张?”叶南卿突然想起上午只顾着和云辛玩闹,写了多少张谜面自个却没数。
“谜面?少爷出完了?”蕖桃探头看了看桌案上厚厚的一沓。
“不是你拿过来的?”叶南卿问。
“不是啊,今天厨房的赵大娘病了,我从早上就在厨房帮忙,现在才得空过来给您整理书房。”蕖桃将抹布从水中捞出来拧干了水,“是云辛公子送过来的吧。”
“那这桌案也是云辛整理的吗?”叶南卿指着桌子上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书册账本和信件。
“应该是。”蕖桃点头,说话间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桌椅书架擦的干净明亮。
“这样啊。”叶南卿点了点头,他在桌案前坐下来。
蕖桃端着水走了出去,末了又回头问了一句:“少爷可要用茶?”
叶南卿想了想说:“泡一壶大红袍送到云辛房里,再将我刚刚让桂宝送到厨房的点心拿两盘送过去,我一会儿去那边喝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