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天佑大婚的这一夜,一个披著黑色大氅人正急勿勿地从太子府里出来。
此时,太子府外,一个中年人站在两匹马旁,正翘首张望。见黑衣人出现,他急忙迎上前,道:“主子,已经打点好了。现在正是出发的好时机。”
满脸怒容的李天祥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踏蹬上马,一夹马腹,策马奔了出去。
那中年男人本想上前帮一把,可是,见李天祥虽然没了条胳膊,动作却很敏捷,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他便收回伸出的手,随後转身翻身上马,紧跟了上去。
马儿狂奔,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道路上三三两两的车马载著刚从太子府贺喜回家的朝臣,虽然道路不算拥挤,却也并不通顺。但李天祥依然不管不顾地驾著马儿狂奔,满脸的怒色在暗夜之下显得有些狰狞,愤恨和痛苦交错在胸口。
本以为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已经接受断臂的事实,但当他到太子府贺喜时,那些同情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依然深深在刺痛了他敏感的神经。
但他依然隐忍著,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狂躁,始终将最完美的笑容挂在脸上。可是当笨拙的左手连菜都夹不上来时,他还是忍无可忍地甩掉了筷子,愤然离席。
耳边的风越来越响,逆风而行的马儿却越跑越快,李天祥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皇陵去质问李天瑞,到底是谁将自己害得这麽惨。
六十里的路程,说远也不算远,平常坐著马车紧赶慢赶,三四个时辰也能到。但今天,在一路狂奔之下,他们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坤舆皇陵。
一到地方,李天祥便飞身下了马,随即大声道:“张成,快点前面带路。”
“是”叫张成的中年男人,立刻甩开马缰绳,紧跑几步,走到前面。边走,边将怀里的火折子掏出来点燃,借著微弱的亮光,他很快便带著李天祥来到一处石门前。
石门旁站著几名侍卫,张成向其中一名侍卫做了个手势。
那侍卫会意,立刻推动了一块砖石。随著砖石的推动,石门缓缓地开启。
一股森冷的风挟裹著腐臭的霉味在石门开启的瞬间,从内向外灌出。
李天祥皱了皱眉,厌恶地捂起鼻子,随後在张成的引领下踏入石门。
石门内是一条长长的由岩石凿就出来的甬道,虽然甬道的石壁上点著油灯,但依然显得很是昏暗。森冷的风穿过,烛火明明灭灭,在这晃动的光影中,只能听到呸呸的脚步声回荡在甬道内,给人一种Yin森恐怖的感觉。
走了不多会儿,便看到甬道的一侧开了一个四米见方的石室,李天祥迈步进入。然而刚进入石室,一股夹杂著酒臭和腐烂气味的刺鼻气体便迎面扑来,他连忙捂住口鼻,借著微弱的烛火,看向内室。
很快,他便在石室内一张狭窄的石板床上,看到烂醉如泥的李天瑞正躺在上面酣睡。
李天祥皱了皱眉,随後向旁边的张成递了个眼色。
张成会意,立刻上前,推了推李天瑞,“殿下,殿下,快醒一醒。四殿下来看你来了。”
“谁啊?”被人吵醒,李天瑞很是不爽,拧著眉,睁开混沌的眼睛,恶狠狠地问道。
“是四殿下来看您来了。”张成贴著李天瑞的耳朵说道。
“四哥?呵呵,胡说。”李天瑞慢慢爬起来,露出嘲讽的笑容,“你们这群混蛋,见我失势,统统躲得远远的。枉顾我----”话还没说完,站在身前的身影让他立时愣住了。
“四哥?真的是你?”一个愣神之後,李天瑞终於相信了眼前看到的。霎时,酸涩之气上涌,一瘪嘴,李天瑞竟嚎啕大哭起来,“四哥,呜呜呜呜---,臣弟以为---,呜呜呜---,以为再也没有人会---,会来看我----呜呜呜”李天瑞边哭著,边一把抱住李天祥的腿。
“四哥----,呜呜--,求你向父皇求求情---,就说天瑞知错了。呜呜呜---,叫父皇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再不敢做这等背天逆理的不孝之事了。”
“天瑞”李天祥沈声叫说。
“四哥,我---,我知道你对我很严厉,但那都是对我好。臣弟现在---,现在才知道四哥的苦心。呜呜呜---”李天瑞依然絮絮地说著。
李天祥已经有看不耐烦,又叫了一声“天瑞!”
“四哥---,臣弟没想到您来能来看我。那些没良心的,见我失势,都躲得远远的,谁都没来过。就连--,就连我的那些亲戚都不见了踪影。呜呜呜呜---,我李天瑞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竟会被关在坟墓里,呜呜呜呜。我不甘心----四哥---呜呜呜”
“天瑞!”李天祥再也忍无可忍,高声暴喝一声。
这一嗓子运足了气力,声音之大震颤了整个石室,余音回荡了半天才渐落消失。
李天瑞终於住嘴了,楞楞地抬头看向李天祥,“四哥,你怎麽了?”
“哼!”李天祥目露寒光,冷声道:“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我却把你当亲弟弟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