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脸在看到躺在床上的高辅时Yin晴不定。他一下转换了好几个表情才最终冷静下来。王子拉过显然受了不小刺激还处于震惊阶段的我坐到大师床边。
“我就是急着想要来问问你情况,所以……”石·辉很抱歉地低语道,“早知道就不来了。”
高辅低笑了一声,“没事的。我还耐得住。这身骨头想要炼化它还是具有一定难度的。”
也不管我这个旁人的莫名难过,他们两个倒是笑开了。
接着,石·辉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我昨天的表现。
林林总总的一大堆话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可以留存的情面。高辅实话实说地尽情指摘着我的缺陷,甚至还非常嘲讽地描述我在后台的慌张和愚蠢。
我面红耳赤地听着,心中暗自悔恨:这个言语“刻毒”嘴下不留情的家伙真的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病秧子吗?他明明只能躺在床上,连每一口呼吸都在喊痛。
“综上所述,”大师在最后的评语到来时突然把自己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对他的表演还算满意。打及格分。所以,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参加我的舞台剧《凌舞》,花月同学。”
大师笑着把一颗重磅炸弹扔在我头上,炸得我晕晕乎乎。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可能需要疗养。所以,我建议你去青影找老大。他是发行部的总监。我的这部舞台剧也由他负责发行发面的工作。”大师含笑把我用另一颗重磅炸弹炸醒。
“大、大、大师?!”我有点结巴地回不过神来。
“不是大师,是老大。”石·辉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为我更正,“就是发行部的总监大人。因为所有的发行工作都由他负责。他说行就行。他要摇头了不管你是片子、剧本还是歌曲都得叫停。最悲惨的结果就是被扔到垃圾堆里,所有的心血白费。你说,他不是老大谁是老大。”
我默然长叹:这不是把我彻底卖了吗?
“还有,”石·辉继续他的“恶毒报复”,“你的研究生导师现在也换到了老大名下了。明天教务处会给你发正式的通知的。”
我直愣愣地当场跳了起来,吼道,“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的?!就算我当初拒绝了你的演出邀请,你也不能这样做啊!”
石·辉啧啧摇头道,“你个傻小子。怎么会想到这上头去了呢。看你那样子真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乖啦!”
我翻着白眼,差点就晕厥过去。
这是什么比喻?
“你之前明明有说过,当初是我自己失去机会和你同台演出的……”我急忙争辩。
“如果你明白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我想你今天完全没有必要跟我来跳脚。”王子皱着眉看着焦躁不安的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不耐。
我怔了怔,突然明白了过来。
青影的发行部总监也是东川的教授。他的专业是现代舞。
见到我慢慢安静了下来,石·辉才再次开口,“虽然你们师兄弟两个经常为了专业的问题吵架。但是我觉得他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你的方向应该由你自己把握。跟着我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闷闷地转过头,道,“我觉得我的方向应该是医学。既然都推荐我了,为什么不帮我达成最大的愿望呢?半路上掐断我的希望,您这算是帮我还是折腾我。还不如不要推荐我的好。现在又换掉我的导师,我完全搞不明白您到底想干什么。”
我嘟嘟囔囔的话让石·辉终于拉下了脸来。他怒道,“小兔崽子,你还真没良心。怪不得方·慈会给你那样的评价。给你脸了你还要得寸进尺。”说完他便向高辅告辞离开了。
这些话对我来说无疑比被扇了耳光还让人难过。我默默地把眼泪吞到肚子里去。我绝对不要让他们看到我这副卑微的样子。
只因为我是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生活拮据,所以我就必须对命运妥协吗?
他们给予的恩惠,我又何尝不想报答。
可是那些太过想当然尔的“有恩必还”让我们这些卑微的承受者们情何以堪。
在石·辉的呵斥下,我起身向高辅道别。
大师拉了拉我的手,道,“看着你的眼,总觉得你的身体里面会有一个高贵的灵魂。可你为什么总是表现出那样卑微的几乎是自我践踏的姿态来呢?”我的手颤了颤。
大师指尖的温度很是灼热。我想他应该在发烧。
我嘲弄地收回手,躬身告辞。
他大概是烧糊涂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坐到石·辉的车子上后,他一语不发地把自动驾驶的目的地设定在了雅乐广场的青影大厦。
我默不作声地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的城市建筑。
冰冷的灰色建筑物一幢连一幢地堆叠起来,坚硬而冷涩。就像这个城市的情感一样。
到了之后,石·辉直接把我扔在了一间摆了长桌和无数黑色椅子的房间里。
“你在这里等会儿。老大现在有事。我跟他去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