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夏休整了几日,迎亲的队伍终于上路,京城那方也急忙安排车架南下来迎。秋天虽至,但暑气依旧逼人。萧啓坐在马车之中觉得燥热,幸而穿的是圆领开骻衫,便解开盘扣翻下领子坐到车窗边贪凉。
一路行来,镜鉴司奏报不断,萧啓将这些奏报一一阅览,却是生出了旁的想法。见兰筱筱还在一旁睡着,庆王爷便放下手中的卷宗,一猫腰出了马车。车架憋屈,总不如骑马来得畅快。
凝香觉得一个人坐车架烦闷,周围又尽是婆子丫鬟,更是无趣,便来到丹绮车驾中与她同坐。二人正说着话,却见一墨绿身影打马而过,很是意气风发。
凝香将头伸出车窗唤道:“庆王爷。”
萧啓听见有人唤他,勒停马匹,拨转马头回来,带着一脸笑意道:“凝香公主何事唤本王?”
“传说北边女子也能骑马,本宫也想学,”凝香露出几分娇憨的女儿态央求道,“王爷骑术颇佳,不知愿不愿意收本宫当徒弟。”
丹绮见妹妹的话失了分寸,正要找话去填补,却见庆王爷爽朗一笑:“这怎么好,公主不如再等几日,等成了亲,自然会有如意郎君来教你。”
“你怎知这如意郎君不是你?”凝香娇媚一笑故意打趣。
萧啓自然知道这公主是故意来套话,却也习惯了打太极,只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打马往前去了。
丹绮看着骑在马上的那抹挺拔身影,目光也随着人去,心也跟着去了。恨不得生出十副心思,所有心思都放在那一人身上。
凝香见丹绮魂不守舍,凑到窗口看了一眼打趣道:“姐姐的心被庆王爷牵走了。”
丹绮听她这么一说,面上挂不住了,飞起两朵红霞,怒嗔道:“人小,心思却不小,不过是被路边的花儿迷了眼,倒被你取笑了。”
“姐姐的心思我最懂,”凝香掩口笑着道,“我只知王爷对姐姐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丹绮见她嘴上没有把门的,急忙拦她,生怕她又不知深浅,让旁人听了去笑话。
偏生凝香不愿意放过这揶揄人的机会,躲开了丹绮,挪到角落里嬉笑:“不然那日也不会背姐姐。姐姐若是不喜欢,便让给妹妹好了!”
“你这丫头,越说越没样了,”丹绮被戳破心思,柳眉一蹙便伸手去捉人,急声道,“看我不拧你的嘴。”
凝香一面笑一面告饶:“好姐姐,饶了我这一遭吧,再也不敢了。”
两人在马车里头笑闹,笑声如银铃,很是清脆喜人。闹完以后,相思之情上了眉头又上心头,丹绮把丝帕绞在玉指之间在心底叹了一句: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思有谁知?
凝香见丹绮又开始出神,偷偷挪到她身边,一把扯过那丝帕,趁着人还未醒神急忙掀了车帘对着那骑马在周围护卫的将士道:“这是本宫姐姐赠予庆王爷的要紧事物,你快去送!”
丹绮俏脸红如云霞,急忙将人往车里拖,心里直骂这猴Jing放松一刻便要闹出幺蛾子。纵使她再拦,也晚了几分,那憨厚的将士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物,接过以后急忙催马去送。丹绮气急,摔了她的手不理她。
凝香见丹绮一人靠在窗边生气,便蹭过去拉了她的手劝解道:“我知晓姐姐怪我行事莽撞,只是这一路行来这庆王爷行事颇为周到,遇事沉稳,哪能让人不心动。若能真得嫁予他,也算是称心的婚事。”
“你这样乱来,”丹绮眼圈微红,埋怨道,“可是让人家来瞧咱们的笑话,还以为咱们非他不嫁似的。”
凝香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朝廷咱们指望不上了,若是真喜欢庆王爷,争一争又何妨?终归,咱们都是要替自己考虑的。”
庆王爷纵马半日终于回到车架上,兰筱筱却是醒了,正在看司里送来的奏报。见他一头汗的进来,道:“外面日头大,怎么还去骑马,这一折腾岂不更热?”
“见你方才睡了,不想扰你清静,”萧啓抓起兰筱筱的茶盅,把里头的凉茶饮尽,“我也坐得累,正好出去活动筋骨。”
才在软垫上坐定,车架便停了,紧接着便听得一将士在外禀告:“王爷,公主有要紧事物给王爷。”
萧啓一听心中纳罕,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瞧奏报的兰筱筱,一掀车帘探了半个身子出去:“是何物件?本王看看。”
丝巾入手庆王爷便已经了然,只把这东西又交给那将士,道:“你跟公主说,本王谢她垂青。”
萧啓回到车中,见兰筱筱如同没事人一样看那奏报,却是连拿倒了也不曾发觉。于是揶揄道:“谪凡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事?”
兰筱筱别开眼光,把面上的情绪又藏了起来,推说“没事”。
庆王爷见他把心思压下,凑到这人耳边道:“没事?没事怎么连文书都拿倒了?”
“候明,你可有喜欢的女子?”兰筱筱被他戳破心思,也不好再往下装,只得放下文书郑重问他。
萧啓一听兰筱筱这样问心里很是气恼,自己一颗心被他攥在手中,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