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时,整个雪城都灯火辉煌的在庆祝这次的胜利。虽然没有捉住赵朔,可是一气全歼他十万人马,收复所有被夺去的城池并俘虏招降了十来个他手下的大将,怎么说也是一场不小的胜利。经历了数日征战的官兵此时终于可以好好放纵自己那紧张的快要蹦断的神经,城中百姓们也终于能够放心大胆地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一时间,到处都是欢歌笑语,歌舞升平。
莫言用过晚饭,一个人静静地在自己营帐中铺开纸笔,一面回忆着自己逃出来时听到的那首神秘的歌,一面认真地把它记录下来。
真是不可思议……他咬着毛笔杆,脖子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还留着一点点疤痕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白天的一切真的发生过。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就闭着眼睛打坐的一会功夫,居然能从八门阵中自己飞了出来……听别人说当时我是坐在一朵莲花上并带着凌峰一起出来的,可是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呢?那朵莲花我怎么没看见?怎么就逃出来了呢?灵台童子教给我的那句话我也没去认真想啊?难道是这首歌的缘故?这首歌好奇怪,虽然以前从来没听过,但是怎么觉得好熟悉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正想着,却听得身后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只当是灵台童子又出现了;于是随口便问:“灵台,怎么回事啊?”
“灵台?什么灵台?”一个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疑惑道。
“啊!原来是哥哥!”莫言放下毛笔,转身从桌子前站了起来。果然,来人正是裴宗。
“哥哥,你怎么来了?”莫言奇怪地问,在这个时候,作为皇帝的哥哥不是应该在众将军的庆功宴上一起开怀畅饮,君臣同乐的吗?
“庆功宴上喝的有些醉了,躲到贤弟这醒醒酒。”裴宗说着,坐到桌前,顺手拿起他刚刚记完的那首歌,看了两眼,不由得眉头一皱:“贤弟,这是你写的?”
“嘿嘿,随手写着玩呢。比起哥哥收藏的那本上面写着富贵荣华烟云梦,功名利禄水月空……什么的法术书来差远了。”莫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是吧,又不是,说不是吧,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这首歌到底是怎么来的。
“贤弟……”裴宗突然眼神认真地凝视着他,缓声道:“你,怨恨我吗?”
“嗳?”莫言不解地望着他,转而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了,“哥哥,你是指……今日八门阵中的事吗?如果是这无聊的小事,哥哥就不必介怀了。我知道,你怎样做都有你不得不如此的原因。帝王嘛,身系天下自然身不由己。我本来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孩子,当初落难时有幸得遇哥哥仗义相救,又似亲兄长这般真心待我,已经欠了哥哥许多难以还清的恩情了。别说哥哥今天救不得我,就算为哥哥丢掉一条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言儿……?”裴宗意外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少年,只见他清澈明亮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一丝虚伪的痕迹,天真稚嫩的脸上满是真诚的笑意。看着这个水晶般透明的少年,不由得嘴边泛起一丝不知悲喜的苦笑,“你这傻孩子……在我心中你怎么会是微不足道呢!”
“嗳?”
“没什么。”裴宗似乎转移话题般有意无意地又看了看那首歌,“言儿,似这等虚无不实之言还是少接触为妙,久了,容易产生误导人厌世弃俗的情绪。”
“唉?可是,哥哥,你收藏的那本书里不是也有类似的诗歌吗?”
“你说的记着歌的那一页朕从来都不看的。”裴宗放下手中的纸,以一个兄长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开导他,“言儿,我告诉你,虽然人在临死的那一刻都会看开一切,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死后一切都用不着了。就算金钱是身外物,美人是粉骷髅,荣华只是一时的浮云;但是只要人一天不死,便一天离不得这些东西。两手空也好,一场梦也罢,那只不过是饱经挫折的落魄之人安慰自己看开的虚话,再者便是那享尽人间一切富贵的人腻歪后拿来的借口。人世间的名利富贵正如一桌美味佳肴,谁都想抢着吃。可一旦有人永远都抢不到并且意识到这点,他们就会安慰自己那些佳肴其实不并不可口,就算吃到了最后不是撑死就是吃完还要饿,饿了还要再抢;如此没完没了不如不吃。有人一直都吃得到,直到他吃不下去了,便会看着粗茶淡饭更可口,鱼翅燕窝反而成了作呕糟粕。甚至有人腻歪到只想喝口清水便满足的地步。但是只要人活着就不得不吃。所以这些都不适合你,言儿。你还太小了,人生的幸福还未曾真正享受过,不应该看这种东西。”
“可是哥哥,我觉得不是这样啊。”莫言并不认同他的观点,“达官显贵们虽然享尽荣华富贵,但是他们多半都忙着互相勾心斗角,甚至沉迷酒色结果毁坏了自己的身体,对手里的名利患得患失,劳心伤神;很多人过得并不幸福。普通的平民百姓却反而很容易满足,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过多地得到什么所以也不必担心会失去什么,所以过的很幸福。这不正是说明了名利不一定能给人带来快乐吗?我想,所谓的人生幸福我其实早已享受很久了吧?遇到把我当亲兄弟的哥哥你不就是一种幸福吗?每天都过的无忧无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