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麟德殿,莫言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清冷的月光照射着大地,冷冽的夜风掠过各个大殿、楼阁和亭台,吹动所有屋檐下挂着的铜铃。初冬的夜,真的好落寞……
“把灯笼给我一盏。”莫言走到一条寂静无人的游廊上,突然停住脚步对身边护驾的随从们说。于是离他最近的一个太监便把手中的一盏红宫灯递给他。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可是,陛下有旨,要奴才们护送殿下您到寝宫。”随从们表示不同意。
“啰嗦!我现在不想回寝宫!都给我滚!”莫言突然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说了粗话。
“诺!”随从们面面相觑,最后只好乖乖行了一个跪别礼,都退回去了。
望着宁静的明月,莫言觉得舒心了许多,提着灯笼直接翻下抄手游廊的白玉栏杆,像个刚刚摆脱大人约束的孩子,开心地随意奔跑在宁静空旷的宫殿之间。
呵!真舒服……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或事,不需要任何伪装,像个自由自在的Jing灵随心所欲地奔跑在空旷无人的冬夜里,真好。
他就这样随心所欲的跑着,漫无目的绕过几栋殿堂,穿过条条回廊,专捡没有巡逻侍卫和把守宫人的僻静处跑。突然,他看到在一条游廊的雕花栏杆上坐着一个少年。
这里这么偏僻怎么会有这么悠闲的人?宫中的宫人们此时不是应该在那些主要的宫殿之间吗?莫言停下来脚步,只见那个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竖着一顶漂亮的珍珠冠,穿着一身华丽的桃红色束腰长袍,生的唇红齿白,Jing致的眉眼在月光下水灵灵的仿佛画师画出来的一般。甚是妖冶动人,虽然是个少年,却全无男子的一点刚阳之气,只有Yin柔的娇媚。只是,是错觉吗?为什么觉得他美的有些奇怪……好像一种病态?仿佛……一个楚楚可怜的美艳少女。
“小兄弟,你在干什么?”莫言好奇的走近他,只见那少年猛然听得他的声音显然吓了一跳,然后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莫言想,难道他在哭?
“我在做什么要你管吗?”那少年恶狠狠地等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哪来的奴才?来这做什么?看我笑话吗?哼!告诉你!本王好得很!你赶紧滚吧!不然本王会告诉陛下,要你好看!”
听他这样一说,莫言马上明白了,这个少年一会称‘我’一会又自称‘本王’,应该是个封了亲王爵位却又不得不突然改口的,不过这宫中只有长大成年的皇子才会被册立,而且还得必须迁出宫去,他称哥哥为陛下,而不是父皇,就肯定不是哥哥的孩子,如此看来,这孩子应该就是哥哥带回来的那个荆东国的什么皇子了。
“你……是不是那个荆东国的皇子?”
“是又怎地!”这少年脾气挺大,他跳下栏杆,走近莫言,似乎还要发作,当时当他看清莫言身上穿的华丽的亲王衣冠时,不由得一愣,但也只是片刻。这少年马上也想明白了,不怀好意盯着与自己只差了半个头身高的莫言嘲讽地说:“我当是哪里奴才!原来却是个与我一样的男宠!你就是那个闲王?如何?在人胯下讨生活,像个狗一样的谄媚的日子你可快活?当那个老男人把你像一条狗一样抽打在地上捆绑起来的时候,你可荣幸不曾?”
“像狗一样抽打捆绑?”莫言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美的有些变态的少年,心道:哥哥从未这样待我啊?莫非……想到这里,他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少年,但是在月光下除了看到他皮肤白的夸张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怎么?”这少年见他只顾盯着自己看,却不发一语,越加恼怒,挑衅地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明亮如星的眼神里竟然是惊人的疯狂:“你装个什么!你不也是与我一般的人吗?都是玩物有什么好掩饰的!告诉你,我可是乐在其中呀!你也是,不是吗?我们都是一样的奴才,一面嘴里说着不要,一面却都沉迷在那种痛苦到极致最后解脱的欲、仙欲、死?哈哈哈!我们都是一般的贱人!”
“……”莫言望着他揪起自己衣领的手臂,距离近了才看清,那少年手臂上果然有一条条或青或红的伤痕!难懂真的是哥哥用鞭子打过的?不会吧?古代的房事里也会有SM?可是从未见哥哥这样对自己啊?
一想到裴宗可能也有这等重口味,他不由得一哆嗦,但在那少年看来还以为莫言是在害怕自己的挑衅,不由得越发得意:“怎么?被我说着了?你这奴……”他说到这里,突然闭嘴改变了态度,松开手自己猛然向后一跌,仿佛莫言突然生出第三只手推了他一把的感觉,重重地歪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莫言一愣,他不会是疯了吧?
“你是谁?做何这般调戏我!我虽是个阶下囚,但是绝非人尽可欺的贱人!须知我此生心上只念着陛下!”他突然像个羸弱少年,眼神无辜可怜地望着莫言,说的铿锵有力,仿佛一个面对yIn贼的贞洁烈妇。
“老兄你没毛病吧?怎么突然……”莫言暗暗纳闷,不过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心中一动,赶紧转身去看,果然!不远处,裴宗在一群侍从的伴驾下刚刚转过相隔的墙角,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