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影宫中栖影楼内,平日只有东方月一人在,今天却是三个人。
“东方月,”秦戬显是气极了,真呼其名,“他是你哥,又不是你的仇人!”
“是他自己愿意来的,我又没请他。”东方月靠着立枕,脸上带着烧后的红晕,一如既往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些赌气的成分。
“是你自己一直嚷着要见他,叶老头才发信息与他。”
对于发信息与他,东方月幽蓝色的眼睛中显出不满,秦戬没好气的道:“放心,这是第一次用,要不是你不肯吃药,又一直叫着哥,我和叶老头才懒得管你。”
听到这话,东方月扭头瞟了一眼床边矮几上的汤药,抬手端起,仅一口他差点又吐回碗里,想到刚刚秦戬的话,忍着吞下去,皱着脸“哼”了一声,谁要你们管!我才不会承认叫过他哥!大多数人在生病的时候都表现的像个小孩子,东方月也不例外。
“月儿,你不能再意气用事了。”坐在旁边的叶玄说得语重心长,这次他们兄弟二人相见的整个过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前日大雨,东方月一个人在荷池的凉亭中发呆淋雨,是自己点了他xue道将他强行带回栖影楼。多日来东方月饮食极少,身形明显消瘦,但是没有人劝说,他是魂影宫主人,魂影与暗影没有资格,上官兄妹没有胆量,自己和秦戬他们深知他的脾性知道说了也没用,而且东方月的内心一直处于焦虑、矛盾、纠结之中,所以他身心俱是疲弱,结果寒气侵身入体,他就病倒在床,高烧不退,可是作为东晨的名医之首——自己却束手无策,只因东方月不肯吃药,他昏昏沉沉中一直低喃的只有一个字,“哥”。
毫无办法之下只得秘密通知东方皓,没过多久,他一袭披风便来到这里,看得出他很担忧,都未来得及脱下龙袍换上便服,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更是“月儿怎么样了?”满心满眼里只有东方月。
栖影楼中自己再去时药碗已空,不知东方皓用了怎样的方法使明明已是成人,生起病来却十足孩子气的人喝下那碗药效显著却奇苦无比的驱寒降热的草药,看到东方皓坐在床边,神情安静,左手抚过东方月的额头,目光柔和,东方月紧紧抓着他的右手,记得他时候最粘的就是他哥。自己在想:真希望这兄弟二人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第二日东方皓赶去早朝,他是位尽职的帝王,也是称职的兄长,下朝后又急急回来,只可惜东方月退烧清醒的第一句话就给他泼了冷水,自己当时正给他诊脉。
“你来做什么?”东方月还有些迷蒙的蓝眸闪出冷意。
“叶师傅,月儿没事了吧?”东方皓关切的问。
“无大碍了,只是身体虚弱一些。”
“怎么弄成这样?”
“我的事,不用你管。”东方月的语气一如以往。
“唉。”叶玄捋捋白须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他端起桌边的药递过去,一股奇苦的药香,东方月皱皱眉头,不打算接。
“我来吧。”朕这个字是对月王府之外的一种称谓。
“我要先吃东西。”
“也好,我去吩咐。”说着,东方皓就要转身。
东方月瞥了他一眼,心想:你当这是哪里,魂影宫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吩咐的。
“不必了,我已吩咐厨下,想是一会儿就送到。”叶玄话音刚落,“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秦戬,他双手托着食盘,上面摆着一手掌大小的圆形细白瓷碗和两只半圆小碟。
“皓……皇”这是离开皇宫后秦戬第一次见他,一时倒不知该怎么称呼。
“秦师傅,在这里还是叫我皓儿吧。”
虚伪!东方月的脸上明晃晃的写有这两个字。
“叶老头,这是你要的东西,我过来看看就顺路带来了。”
叶玄刚要去接秦戬递过的托盘,东方皓先一步接在手中,一份参粥,两碟清淡小菜。
“他在这里,我没胃口。”床上某人冷冷淡淡飘来的一句话让东方皓感觉手中似托了千斤,不觉颤了一下,碗中的粥跟着晃了两晃。
身为东方皇族的血脉,不论是皇子还是一国之君,何曾被人这样嫌弃,东方皓紧紧抿着棱角清晰的唇,深蓝色的眼睛中涌动着的不是愤怒,而是难以言状的忧伤。
“还是给我吧。”叶玄摇摇头,为他解围,秦戬瞪了某人一眼,夺过那红漆的盘子塞给叶玄,没好气的道:“皓儿,不要管他。”
“朝中还有些事,月儿就托二位师傅照顾了。”
东方皓的声音依旧,但他离开栖影楼的身影落在叶玄和秦戬眼中除了落寞更带着深深的疲倦,房中便剩了三人,有了开头的一幕。
“月儿,其实你父皇去得很突然,”叶玄说道,听到这句话东方月和秦戬均是一惊,叶玄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听他又道,“皓儿登基时朝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chao汹涌,那时你执剑闯宫,好些大臣抱着旁观的态度,若是新皇包庇,他们则转投另一股势力,至于是谁在Cao纵,我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