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冰不由打个冷颤,睁开眼,正对上天墨手中的锦盒,只听“啪”的一声,天墨弹开机关,一粒绿莹莹的丹药躺在白色的缎面上。
“移情丹!”漆冰的瞳孔忍不住收缩,随即不屑的说道:“这就是你和安然的交易。”
“一部分吧,”天墨将丹药捏在手中,目光专注,“公公说毁掉一个人远比让他简单的死去更要解恨,尤其是对天羽。”
漆冰一下焦急道:“天墨,不管怎么说,天羽都是,唔……”
天墨容不得漆冰再提天羽两字,将移情丹放下口中,一手扣住他的后颈,低头直接封住了他的口。漆冰被点了xue道,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觉那丹药被顶入喉间,滑进身体,渐渐的眼前天墨放大的面孔模糊起来。
“当当”,两下敲门声,随后是压低的尖尖噪音,“天墨公子。”
卜义,他来做什么?
天墨将昏迷的漆冰放在床上,打开门,卜义似是一直等在门外,又似算准了时间来敲门,他朝里面瞄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恭喜天墨公子。漆公子房中有通往郊外密室的地道,这是钥匙。”说着将一把铜钥交给天墨后便退下了。
安然,你想得可真周到!天墨丝毫没有感激人家的意思,毕竟没人喜欢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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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宫内,东方晔束着一枚小巧Jing致的玉冠,穿着一件杏色绣暗蟒纹的云绵缎,坐在花梨木的圆凳上,左手托着腮,手肘拄着桌面,目光懒懒看着桌子中央一只几乎不冒热气的药碗。
“殿下,这是您爱吃的蜜饯,酥糖,豌豆黄,云片糕,杏仁酥,合意饼。”紫荷站在一侧,托着一荷叶状的食盘,上面整齐放着六碟小点心,她殷勤的一一报出名字。
东方晔斜斜的瞄了一眼,小嘴一撇,显然没兴趣。
“殿下,您要的糖葫芦到了。”绿萍兴冲冲的跑进来,举着一只红彤彤的糖葫芦,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东方晔灰蓝色的眼睛中带点小小的喜悦,右手一伸,给我。
“殿下,您先把药喝了,绿萍就给您。”
东方晔的眸子又转到那只药碗,紫荷忙放下食盘,将碗托在手中,温柔殷切的说道:“殿下,这药真得一点都不苦,不信您尝一下?”
东方晔头一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他虽然是十六岁,但自小疾病缠身,接触的也只是身边这几人,所以与同龄人想比,除去他先天的霸道,他的性格要更单纯一些,又常年在宫中,也使他看起来要小一些,他这些小动作更显出十足的孩子气。
“殿下,您就行行好吧,若是娘娘知晓,奴婢又要挨板子了。”绿萍在一边半真半假的哀求。
东方晔皱着小眉毛接过比他巴掌略大点的药碗,就听内殿之外有人温声道:“免礼,殿下可在?”东方晔刚凑近唇边的碗立刻放在桌上,人便冲了出去,紫荷和绿萍无奈的摇摇头,以前殿下病着的时候,让他吃药都无比艰难,更何况现在,殿下看起来生龙活虎,估计那药只好再去热一下。
不一会儿,东方晔亲昵的牵着一人进来,此人一袭蓝衫,身量挺拔,面目俊朗,气质儒雅。
“无风叔叔,这么久了你都不来看我。”东方晔拉着无风的手抱怨。
紫荷和绿萍连带其他人曲膝行礼,因为无风的身份特殊,又是常客,所以她们这些人见了他并不称呼什么,只是遵循应有的礼数。
无风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看到桌上未动的汤药,笑着问道:“殿下,又闹脾气了?”
不待紫荷回答,东方晔抢先道:“这些东西,我从小喝大,光闻一下就知道那金老头在里面放了什么,再说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不信,你摸摸。”说着就将自己的手塞到无风面前。
相对东方皓,东方晔与无风的感情更要深厚,正如他自己所说“父皇能来,是在无风叔叔的劝说下”,而且东方晔一直认为父皇不喜欢他,确实是东方皓除了为他输入内力压制病情,在昨夜之前,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少之又少。而无风则不同,他虽是暗卫之首,专职保护皇帝陛下,但是东晨这位主人,遇事一向冷静的如千年冰山,自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之内,当然若事关那位月王爷则当令论,并且东方皓的武功也非常高强,所以无风是很轻闲的。在东方月没有带着天羽夜探皇宫之前,无风经常到昭华宫溜达,看望东方皓这唯一的儿子,替他家主公陪小皇子说说话,讲讲外面的风土人情,久而久之,东方晔与无风的亲密要胜于自己的父皇。
无风已从东方皓那里知晓昭华宫之事,再看东方晔的气色,眸色莹亮,双唇淡粉,气息平稳,无风又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腕,掌间传来一股绵柔的力道。对于这位小皇子能顽疾尽除,身体康复,无风似乎显得更为高兴,听到东方晔这样称呼金太医,不由“哈哈”一笑,说道:“小心让金太医听到,不为殿下诊脉开方了。”
东方晔嘟囔道:“求之不得。”毕竟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