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流陵城,与祁东大军对上,不管战况如何,一切以开元与天擎的战果为准,若是这边败了,也不用挣扎,就认输吧。若是这边胜了,也要以将士和百姓的生命为重,千万不要让朕听到你们殊死抵抗,宁死不降的话!”
宁其远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这样的话……不摆明了已经准备好了臣服……
张狂如他,怎会有这等心思?!
“陛下……你这么……”
上官灿薄唇一抿,笑得张狂依旧。
“其远,你还记得天擎那个国师对这天下的预言吗?”
宁其远点头,“十六年前,国师曾说这天下会大一统。”正是因为这个预言,天擎那无能的皇帝以为天擎终于能回到六百年前天下分裂之前的天擎独尊的局势,所以联合与天擎的兄弟之国龙域早早的谋划,却没想到突然让开元来了个措手不及。“开元起兵征战时,国师又说这场天下争夺的输赢早已注定。”
“所以大家都以为最后胜得会是天擎?”上官灿问。
宁其远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吗?若国师认为天擎会输,为何不择良木而栖?!”
“可朕却有确切的消息那国师曾说这天下尽入开元国土!”上官灿冷声道。
宁其远顿时惊起。
“什么?!”
顾不得君臣之礼,宁其远几步走到上官灿身前。
“你何时得到的消息?!”
上官灿明白他的震惊,并未因宁其远的越礼而生气,但却什么也没说。
宁其远难以置信的看着闭口不言的一国之君。
“你早就知道了?你却什么也不说?任由我们和天擎那群人一起像傻子似的忙来忙去,你就和那个混蛋国师一起看笑话?!上官灿!你至龙域于何地?!你至我龙域百姓于何地?!”
“宁其远宁大将军!朕现在还是龙域的皇帝!就算朕并不在乎这皇位,也请你注意你的语气!”上官灿沉声道。
宁其远突然大笑,笑得什么都不在乎。
“好一句不在乎这皇位!我的好陛下!”大笑着走向御书房的大门,抬手就要推门而出。
一道影闪过,上官灿已置身门口,一拳将宁其远打倒在地。
宁其远二话不说,起身就开打。
君臣之礼?早不知丢那去了。
门外的侍卫和小太监冷汗淋淋的听着房内的动静与闷哼,却谁也不敢开门进去。
皇上没下令,破门而入可是死罪。那宁大将军可是皇上最得力的人,怕是就算和皇上打起来,皇上也不会制了他的罪,可怜他们这群吓人,听得胆颤心惊,却还得这么在门口听,什么也不能做。
门内的两人互相发泄着心中的愤恨与怒气,你一拳我两脚的,谁也没用内力,尽是街边流氓混混的胡乱打斗,毫无章法。
直到两人谁也没力气动,气喘吁吁的横躺在地上。披头散发,儒将没了儒将的儒雅,帝王没了帝王的气势。这要是被那些老臣看见,还不得哭爹喊娘的大嚎愧对先帝啊!
“你以为我就甘心认命?!自古君王谁不想一统天下名留青史?!你以为我就想当个亡国之君遗臭万年?!”上官灿手背搭在眼睛上闷闷的说。
宁其远不说话,大口喘着气。
他气他不将国家百姓放在心上,却也知道他的不甘。
这般狂妄的人,当初知道结局时是什么心情?
第一次,宁其远庆幸他狂妄的不将皇位放在心上,否则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像现在这样平静的讲出那番话。
猛地一用力,忍着酸痛的身子,宁其远看着仰面躺在地上的上官灿。
“你是个天天万人捧着的皇帝,我是个天天艰苦训练的将军。为什么到头来我还打不过你?!”语气中满是不平。
上官灿抬手露出眼睛,眼神不屑的扫了宁其远一眼,“你想赢我?再练个十年夜别想!”
宁其远气闷,瞪着上官灿。
上官灿也不躲的回瞪着他。
瞪到两人眼睛都酸涩无比时,才罢休。不约而同的大笑。
门外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的小太监听见门内的笑声才放下心来,一身冷汗的嘀咕:“心还在肚子里,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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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喝药了。”
“进来吧。”轻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童小心的端着药开门走进来,生怕洒出一滴减了药效。
软踏上的清瘦男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仰头喝下,眼睛都没眨的喝净异常苦涩的药。
小童赶忙递上一杯水,让他漱漱口。
不必主子开口,收拾好药碗的小童乖巧的离开,并细心的带好房门。
软踏上的人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起身走到挂在墙面正中间的画卷前。
看着话中的人,周身的哀伤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