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没当成雪人,但在风雪夜里折腾那么久的直接后果就是从来都是娇贵体质的某二公子感冒了,也很理所当然的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被盖成了小山包一样,被子里塞进了好几个暖壶没,瑞雪还是抖成一团蜷缩着。
当景文焰踏进王妃寝宫时,看到的就是一众下人忙忙碌碌进出着的景象。身侧的随侍海树叫住了一个刚对景文焰行了礼就又准备匆匆离开的小丫头:“院里的下人们何事如此匆忙?”
小丫头又对着海树一个屈膝礼:“回海随侍,若妃殿下病倒了,现下正发着高热,小的正要去药房看看药熬好没。”
海树于是挥挥手示意小丫头快去。
景文焰一听瑞雪病了,不觉加快了脚步向内殿走去。
其实连景文焰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心急着想见到瑞雪,以至于今天提早回了王府。明明早些时候自己都还故意对他不理不睬的,是从何时起有所改变了呢?不禁回想起昨晚,瑞雪和自己谈话时那些生动活跃的表情,说话时透着点小得意的语气,还有临出门前关心的话语,那些场景都仿佛就近在眼前。
不,并不是只从昨晚开始,而是更早之前,当他发现瑞雪不同于以往的异样表现时,竟有一丝的欣喜,好像他一直期待发现这些改变一般……原来,不是厌恶,只是失望吧……
但有一点他又能肯定,现在正在他王府中的这个人,尽管他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证据能证明他不是轩辕瑞雪,而他就是有这种直觉,一定有什么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改变了,这个人绝不是从前那个轩辕瑞雪!那种令人不解的吸引力,像是隔着层层雾气在探索雾气中心的那人,无论多么心急着想要挥开都是徒劳无功,只惹得人止不住脚步的不停向着雾气中心靠近。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瑞雪的寝室外,景文焰抬手示意海树不必通报,一点停留都没有的大步走向室内。
屋内的侍女们惊觉王爷驾到,纷纷停下手上的活儿行礼。
“免礼,玉叶你留下便可,其他的各自忙去吧。”景文焰边说边去向床边。
缓缓落座在床边,景文焰询问起瑞雪的状况:“何时察觉若妃有恙的?”
玉叶立刻回答道:“回王爷,是卯时刚过,若妃直喊冷,让奴婢加被子、放暖壶,却还说不暖和,奴婢便叫了沈大夫过来看看。”
“如何?”
“回王爷,沈大夫说是受了凉,邪气入侵以致发热,无大碍,已经开了方子,六璃正在药房煎药,奴婢刚才已经差人去看药煎好了没有。”
景文焰转身用手轻轻拍了拍床上鼓起的那一团,柔声低唤:“若妃?”
“殿下,王爷……”玉叶也轻唤着,却被景文焰制止。
“你先退下,药煎好了立刻送来。”
待玉叶离开后,床上的瑞雪才后知后觉一般感觉刚才似乎有人拍了拍他,便询问出声:“六璃?”察觉到床边坐了人,瑞雪费力地拉开棉被探出半截脑袋,“嗯?景文焰?”
景文焰?他竟然直呼自己的名讳,不过景文焰本人却并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甚至认为这样的做法似乎才是眼前此人的行事作风。面前的瑞雪,因为高烧脸染上了不自然的绯红,微蹙的眉,半睁的眼中一片蒙蒙的水汽,神智还有些迷糊,透着些许可爱的诱人。
瑞雪话刚出口就意识到情况不妙,又见景文焰半天没反应,本来还烧得有些迷糊的神志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连忙改口:“王爷。”
景文焰只点了点头:“本是想请若妃再指教本王一二,不料若妃身体抱恙,也罢,若妃你好生静养,”说着便站起身准备离开,“本王改日再来便是。”
“啊!等一下!”瑞雪急忙想坐起来,却因为全身发软只撑起半个身子,“只是有些发热,不碍事的。”有些吃力地靠坐在床头,心想着这景文焰绝对是非常惹人厌的,说话偏不喜欢说完整了,害他昨天半夜烧得神志不清也梦到他向自己说着昨晚没说完的事情,在梦里还偏偏听不清楚……现在也是,话说他最近不是都忙着这件事的吗?看他又这么干脆地想离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要说的事情根本无足轻重。
“若妃身体要紧,此事……”景文焰正要说些什么好让瑞雪能听话的休息,余光瞄见六璃正端着药进了寝室,于是改口:“药来了,若妃还是先服药吧。”
六璃虽然看到了景文焰坐在床边,但脚步也没有停留,让瑞雪快些服药早些好转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六璃将药碗放在床边矮柜上,扶起瑞雪,仔细地在床头位置放上几个软垫才让瑞雪靠上去,正要去拿药碗,却被景文焰先端了起来了。
“我来吧。”景文焰把碗放在嘴边,用下唇试了试温度,才舀起一勺药递到瑞雪嘴边。
瑞雪显然是被景文焰这个举动惊到了,两只眼来回地在小匙和景文焰的眼睛之间游走,却没有动嘴喝药。
景文焰把瑞雪游弋的目光和思考的神情都尽收眼底,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口问道:“若妃是怕药太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