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烫金硬铁为盖、金色丝绸作帷幕的华车中在空旷的街道中缓缓行驶着,街上偶尔行走的人都为其让道,街旁的人群皆以羡艳的目光目送着华车离去。
重重帷幕遮盖下的车厢内,身形较瘦弱的明黄华袍男子依偎在另一个男子的怀中。
“竹儿,夜明日就要出发前去沃野之陲,我已将你安置于将军府内,将军府内的仆役皆可为你驱使,其他人我不放心。今日,我们先与将军府的总管打声招呼,你的行李随后便会送达将军府。”拥着怀中的男子,亲吻着那人的发梢,较健壮的男子温柔地说道。
“嗯。怪不得刚才叫我穿那么正式的服饰呢。那哥哥,你要去多久呢?”闻着自家哥哥身上与自己相似的体味,风凌竹懒懒地问道,声音柔得好似飘絮。心中却在为能够住到勉的家中而窃喜着。
“那得看父皇的意思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还有,不要跟尉迟勉那家伙走得太近了,夜可是会很吃味的哦。最近父皇经常召你进宫,想必你也常去尉迟勉那吧。每次你进宫,夜心里可都不怎么好受诶。瞧,现在将你托付给那个家伙照顾,夜的胸口正痛痛的呢。”抓起怀中之人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目光如炬地望着那人的眼睛,风凌夜半真半假道。
“我又不是小孩,哥哥大可以放心地让我呆在凌夜府嘛。”风凌竹撅起嘴,小声埋怨道。
紧盯着那张丰润如涂丹的唇,风凌夜的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以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夜不在,这凌夜府就是众矢之的,把你留在那就好似把肥羊送入饿狼之口一般,反而更不安全。我会将我四大暗卫中的甲、乙留给你,他们会保护你的。”
“甲乙不是你那些暗卫中最厉害的两个吗?哥哥把他们给了我,你自己的安危怎么办?”风凌竹蹙起秀眉,疑虑道。
“夜自己就是个中高手,一般人是伤不了夜的。不过,竹儿这么关心夜,让夜很开心啊。”按捺住心中的绮念,风凌夜感慨道。
风凌竹转身背对风凌夜,轻叱道:“说得好像我很没良心似的。”
“怎么会?竹儿最善解人意了。不要生气嘛,夜错了还不行吗?”
就在风凌夜赔笑着哄风凌竹时,外头叫道:“主人,将军府到了。”
当风凌夜扶着风凌竹下了马车时,一眼便瞧见了等候多时的管家,好似预先知道了似的。
“老奴叩见大皇子殿下,叩见十三皇子殿下!”管家毕恭毕敬地下跪行礼道。
“起来吧。”
不待管家领路,风凌夜与风凌竹携手进了将军府。
管家交代了身旁的仆人几句后,留在门外安置马车。
将军府的前厅内,风凌夜让风凌竹独自去后院逛会,自己则叫来管家,禀退他人,道:“陈忠(将军府管家),我把十三皇子交于你照料,他的日常起居你可要好生照顾着。还有,要密切注意尉迟勉的动向,若是他对十三皇子要什么不轨的行为,你马上要通知我的暗卫,或是想方设法阻止。还有,十三皇子每日做了些什么也要飞鸽传书与我。清楚了吗?”
“老奴省得。”
“其他没事了,你下去请十三皇子过来。”
“是,主人。”
在将军府的后院中欣赏着院内的姹紫嫣红、怪石假山的风凌竹,心情大好地呼吸着有他的勉的气味的空气,心中道,果然那个管家是风凌夜的眼线,得叫勉留意他才行。
这时,远远的有人唤道:“十三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让您去前厅。”
望眼过去,那人正是自己要叫勉提防的管家。
“知道了,你下去吧。”风凌竹大声地应了声,便向来时的路走去。
“是,殿下。”管家在远处行礼后,转身赶去忙自己的事务了。
第二日,大皇子、六皇子与李将军只带了少许人马出城前去边陲,风凌竹被安置在了将军府,翊缺则留在了凌澈府内。
风帝为三人践行之后,忽觉头晕目眩、体力不支,被太监总管搀扶着回了承德殿(皇帝寝宫)。
承德殿内,风帝斜靠在绘龙鎏金的暖榻上,皇后尉迟莹与一干宫女太监在旁伺候着。
太医跪在榻下恭顺地禀告道:“陛下,您的病症皆由您最近过于Cao劳国事所致,臣为您开些静神宁心的方子即可。”
“嗯,你下去开方子吧。”
“是,陛下。”
待太医退下去后,尉迟莹细心地为风帝盖好被子,温声道:“皇上,您最近的龙体一直违和,真的只是因过度Cao劳所致吗?要不要再召其他太医为您看一下?”
风帝躺下后,闭目养神,道:“梓童(皇帝对皇后的昵称)的心意朕心领了,不过还是没有必要召其他太医,兴许是朕老了啊,身体就变得越发地虚弱了,没什么好担忧的。”
“在臣妾的眼里陛下才没有老呢,陛下可不能这么说自己,臣妾可是会生气的。”望着风帝祥和的脸,尉迟莹娇叱道,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意,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