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中原由统一到解体,还不到百余年,大宇皇朝的正式建立也才九十余年,中原之内的战乱纷争虽稍有停歇,但边境处仍滋扰不断。
于是皇子们的教育并未细分,只是到了适学之龄,便可进皇家学馆从师于皇上请来的名家先贤,当然,为了全面培养皇子,下午则是到校场由侍卫长教导习武与骑射。
得益于父亲大人的唠叨,冥月对皇家的教育体系在脑中有了个大概的轮廓。一想到那校场,冥月的脚步不禁慢了些许。再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为了考试,体育课常常变成文化课,还真有点怀恋了。
至于为什么怀恋,只能归咎于冥月的懒骨头了,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为此还得了严重的颈椎病。不错,他的颈椎病不是劳累得来的,而是长时间的卧床看书累积而成的,严重到了血压上升,眼前发黑,恶心呕吐的地步。
也曾经想过每天运动,但一想到运动之后又是洗澡又是洗衣服的,再想想实验室里那些仍需调试的电路板,实验室还等着他的实验报告。
于是他一直等,等他调试改进完所有电路板的时候,等他不再被需要的时候。
一直到他走完前世,实验室里仍然堆着不稳定的电路板,不知道自己带的那个小硕士能不能完成那项艰巨的工作。
还有曾经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虽不喜欢他们的粗俗与浅薄,但是在那条陌生的道路上,他们始终是我的导师,一直到死我都无法如他们一般嘹亮豁达,他们的粗俗与浅薄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他们从不看重自己的生命,生命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为了给老婆孩子换饭吃的工具,正是有了这样的单纯与可爱,他们成了我那铺满鲜血之路的垫脚石。
也许他们是高尚的,高尚到不去计较生命的得失,顺其自然,回归于万物。
在我离开之后,凌飞是否会让他们继续幸福的活下去?那些粗鄙而真诚的活着的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接近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那是因为人一生中的欲望太多了。不想了,前世已矣!来生的我只能给予他们成功的活着的期望。
“月,我们到了。”
将冥月从绵长的思绪中唤醒的是七皇子轩辕烈那稚嫩的音色。偌大的学馆里仅坐了三位皇子,估计是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先生仍未现身,学馆的太监将我们临到靠前的位置坐下。
大皇子,轩辕极,十二岁,虽是长子,却非嫡出,母亲是尚书之女,没什么权势,却长得极美。
二皇子,轩辕昂,十一岁嫡长子,母后是大将军之女,其外公是国之中流砥柱,从小就被给予未来大宇太子的厚望
四皇子,轩辕裕,九岁,也是嫡子,与二皇子感情甚笃。
大宇皇朝目前仅四位皇子,其余皆为公主。
“轩辕烈见过大皇兄、二皇兄、四皇兄。”
站起后缓慢转过身的轩辕烈用怯怯的声音跟皇兄们打着招呼,冥月心里觉着着实麻烦,但还是随着烈恭敬的看向皇子们。
转过身的冥月陡地愣了一下,直直的看向二皇子,十一二岁的年景长得却酷似凌飞。
“草民吕冥月见过三位皇子。”微笑着收回目光,看着三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有些习以为常的冥月瞟过其他两位皇子后,复又瞄向了二皇子。
“七皇弟坐下吧,夫子一会儿就来了。”冷冷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冥月的遐想,凌飞即使在盛怒的时候,也没给过他这么冰冷的感觉。
收回了视线,心里却十分的失落,自己在寻觅些什么呢?是过去的回忆,还是往昔的情人?
轩辕昂看着落座的七皇子与冥月,暗自揣测着冥月那目光中的深意。珍妃及其子是属于太后一系,那丞相与外公在朝上也是分庭抗礼,仗着太后的权势,全不知自己的分量。
而今其弱龄之子被父皇准予入宫伴读,看来父皇是想牵制丞相,父皇一向倚重外公苏蠡与舅舅苏卫,但此举就怕会招来太后的反击,刚才那若有所思的目光是否与此有关,还无从得知。
但一五岁童儿,真有此心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微露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前面那绸缎般发亮的黑发,想到自己起初一时的惊艳,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年纪颇大的夫子捋着银色的长须,踏着微重的脚步走上了夫子席,亲王子弟及重臣之子也随即鱼贯而入。
几天后,冥月才知道夫子未入席,除了皇子们,学生是不能入席的,自己由于是七皇子的伴读,则成为了例外。
经过几天的观察,这些学生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文臣,也不知他们之前是怎样的,但自从七皇子来了之后,全都围着他打转。一派则是武臣,理所当然的都附于二皇子及四皇子身边。
这里唯一没有党派之分的也就只剩下大皇子了,由于是庶出,又无母系的势力撑腰。在这满是权力纷争的宫内,他也只是显出了一派的温文尔雅,与世无争。
虽无党无派,平时对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