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南露出了不忍心再往下细听的表情,可他还是沙哑着声音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被脂归夫人救走啦!”戴唐恢复了平时轻松的语气:“在我来京城以前,我一直觉得夫人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可是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你才是最好看的!”
徒南摸了摸他的头发,叹息道:“这世上美人千万,总会有比我更好的人。”
“不会了。”戴唐坚定地说:“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不等徒南再说什么,他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自顾自地睡着了。
徒南害怕他再被疼醒,直到他睡着很久以后,还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钱锦一大早就提着许木平开的药来看戴唐,还买了好多不同种类的早点,一股脑全放到桌上。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你能吃什么,反正我把街上卖的,一样一个,全给你买来了!”
戴唐躺在床上闲得无聊,他逗钱锦:“那可是花了不少钱啊!要不我把钱给你?”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开玩笑。”钱锦回他:“我就是再小气再看重钱,也不会跟一个伤患计较!”
他看了看房里,似乎只有戴唐一人:“徒南呢?他怎么不在?”
“你来之前扶冉刚刚来过,说太后宣他。”戴唐啃着包子说。
钱锦奇道:“太后?!唉哟那看来太后娘娘也知道御马的事了?啧啧啧,不知道此事会如何收场啊。”
戴唐忙着吃饭,没工夫回话。
他又问:“你的手好点了吗?”
“怎么可能!才过了一晚上,我又不是妖怪。”戴唐说;“我现在除了大拇指还有点知觉以外,其他四个手指既不能动,也没有感觉。”
钱锦忧心忡忡地说:“要是康复不了,以后可怎么办?还能写字吗?”
“我写字已经够难看的啦!康复不了就算了呗!”戴唐心很大:“就是希望伤口能长得好看一些,要是恢复得狰狞不堪,岂不是很难看?万一吓到徒南可就不好了。”
正说着,戴唐忽然想起来钱锦骨折的事:“你不是跟许木平采药去了吗?怎么还把肋骨摔断了?”
钱锦一听他问起这件事,一下就来了Jing神:“我跟你说啊!我们这一路可有意思了!”
他把采药的过程、遇到西域人的过程、被莫名其妙的人追杀的过程和逃跑的过程一股脑全讲给了戴唐。
戴唐一边吃一边听,听到Jing彩之处还不忘鼓掌。听完后,他若有所思,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查青邱的?”
“你要说这个我就来劲了!”钱锦向他邀功:“你就说我当时英不英勇?讲不讲义气?”
说着,又把他遇到查青邱老板的事说了一遍。
戴唐认真听他说完,道:“说得真好!不过你赶紧去给自己倒杯水吧!说了这么久也不累!”
钱锦起身拿杯子,屋外响起脚步声,戴唐开心地说:“一定是徒南回来了!”
从宫里回来的徒南神情淡淡,似乎兴致不高,两人忙问太后找他何事。
“宰突偷运御马一事已经上达天听,陛下非常生气,好像还怪罪到了易飞白和林宏渺身上,但太后认为能趁早把此事捅出来也好。只是,她好像把功劳都归到了我身上,她说我此事办得不错,特意赏我观看马球赛的资格,还赐我同京中的达官贵人们一起,坐在高台之上观赛。”
钱锦说:“这不挺好的嘛!能结识权贵,还能一睹公主芳容!”
徒南只是“嗯”了一声,转头出门,到楼下的厨房给戴唐煎药去了。
几日后,小山楼。
因为御马的事,金吾卫奉了皇帝的命令进行彻查,城中的各大商户如临大敌一般,日日草木皆兵。只有这里的生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到了夜间依旧灯火通明。
何满子在大堂和各路客人周旋,韶波刚从楼梯上下来,就见到了倚着栏杆嗑瓜子的戴唐。
戴唐一只手不能用,就把瓜子放在腰带里,还在楼梯扶手上放了个小碟子,专门用来放瓜子皮。
韶波没想到他恢复得这么快,颇有些惊讶。
戴唐见到她,开门见山地说:“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
韶波把他带到自己房中。关上门后,她一脸严肃地问:“何事?”
“你不用这么如临大敌,我又不是来秋后算账的。就是一件小事,想请你找找门路。”戴唐说:“我想去马球赛,而且不止我一个,我还想多带几个人过去,你帮我想想办法,最好能弄个包间。”
韶波道:“这谈何容易?马球赛没几天就要开始了,人员名单和坐席早都定了。何况此次的比赛非同寻常,位置抢手得很。”
“那说不定有人不去呢!你帮我试试,要多少钱都没问题!”戴唐从提来的布兜里倒出来几根金条:“这是订金,事成之后我再多给你几根。”
韶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金条:“……行吧,试试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