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拂顺着树丛走出来,看到了刚睡醒的霍朗之。
霍朗之笑了笑:“和你的族人聊完了?”
柳风拂收起折扇:“霍将军真不是一般人,知道这么多事情还能让我留在你们身边。”
霍朗之说:“去漠北的路你比我熟悉,羌族人你也比我了解,你现在是我救出念归的得力助手,我又不傻,赶走你不是自断一臂?”
柳风拂道:“你就不怕我临阵反扑,倒是害了你们?”
霍朗之摇头:“你不会,至少现在不会。我看得出来。”
柳风拂慢慢踱步,“从前觉得霍将军是个很厉害的少年将军,小小年纪就已经叱咤四方了,旁人只知你是心中只有阳光万里,却不知其实你是心中藏有沟壑万千。如今看来,也许你更适合运筹帷幄、揣度人心,也难怪,你的皇帝爹排除千辛万苦也要把你认回去了。”
霍朗之抓起水囊喝了几口水,漫不经心道:“多谢柳公子夸赞。”
柳风拂说:“我刚才去见了白天你见到的那几位羌族来接应的人,是我的长辈。她们都是前圣女身边的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不会伤害念归。”
霍朗之点头:“那就够了。”
“那我们见机行事?”
霍朗之点点头:“秦源刚才醒了一次,问你去哪了。”
柳风拂问:“你怎么回答的?”
霍朗之道:“我装睡啊,呼噜打得满天响,他就又睡过去了。”
柳风拂:“……堂堂皇子打呼噜,真是……有伤风化。”
霍朗之:“……”
天大亮起来,霍朗之让柳风拂去小睡一会儿,柳风拂拒绝了,稍作休息以后去采了点野果子回来,给三人留足份以后还送了些给另一边的姨娘们,等他折返的时候秦源醒了。
小孩儿身体底子差,但所幸这些年一直有在吃药调理,休息了一天以后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秦源去河边洗了果子回来,递了两个给霍朗之,然后捧着其他果子坐到了柳风拂身边。
他拿起一个果子递到柳风拂嘴边:“哥,吃果子!”
柳风拂笑了,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道:“有一次下雨天被困深山,我肚子饿极了,就摘这种果子充饥,现在吃起来还是很甜。”
秦源也啃了个果子:“是很甜,以前我想过独自游历江湖,去尝百草,写一本医书著作,但是又担心风餐露宿自己没有办法承受,以后哥教教我怎么认没毒的果子,这样我就可以去游历啦。”
柳风拂道:“辨别食物有没有毒是一门学问,就像你尝百草一样,若是尝着毒草没办法解,你的小命就完咯,等我完事吧,我陪你一起去游历。”
霍朗之坐在一边啃果子,听了他们的对话顿觉果子没了味道,道:“等我找到念归了我就带他回王都去,绝对不跟着你俩当敞亮的蜡烛。”
柳风拂把果壳丢他面前:“你这是嫉妒我们兄弟情深。”
霍朗之冷哼,斜睨他:“嫉妒你??本少爷的哥哥可是东梁第一公子。”
柳风拂:“……”
秦源靠着树听着他们斗嘴,忍不住抿嘴微笑。
突然脚下的土地震荡,仿佛地裂一般。
柳风拂和霍朗之的神情都是突然严肃,秦源反应过来时已经跟着他们朝石室门口跑过去。
他们在树枝掩映处停下。
秦姨和萧姨也从马车上下来,眼前的石门慢慢打开,先涌出来一排着黑衣的甲兵,随后八人抬出一个轿子,离语从轿子上下来。
“见过两位圣使。”
从柳风拂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萧姨一向对人冷淡,见了离语那一双如水凤眸眼含秋波看着自己也不搭理,头扭向一边让秦姨去处理。
秦姨笑了:“漠北君呢?”
离语见萧姨不理她,也不生气,笑着说:“师父陪着二殿下呢。”
树丛里的三个人循声往后看过去,后头又驶出一辆马车,却是没有人驾驭的。
离诺先一步下来,抱着鞭子对两个圣使行礼,神情也是淡淡的,“两位圣使有礼了,辛苦了。”
萧姨却罕见的对她笑了笑:“多日不见,离诺越发英气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义女。”声音自马车里传来,离兮依旧一身黑袍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
萧姨看向他:“像你?你以前可没这么孤僻啊,好好的女孩子,被你教成一朵天山雪莲了。”
离兮和她应该是很熟,话都多了不少,“你以前也没这么冷啊,我能影响她的也就是这点性格了,未来她经历的多了,也会慢慢改变的,然后成为不受别人影响的独立的个体。”
秦姨咳嗽两声:“我们来这是为了接二殿下的,那孩子人呢?让我见见他吧。”
离兮道:“秦依,萧飒,他……和圣女长得很像,你们……”
萧姨看向马车,似乎是隔着车帘在描摹故人的模样:“我伺候圣女那么多年,她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