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漠北的官道黄沙漫漫,霍朗之停下马,没有回头。
“柳风拂,接下去的一路,我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柳风拂道:“霍将军,我不能保证我不会让你失望,唯一能说的就是,我要做的,和你要做的,并不冲突,所以我们可以做盟友。”
霍朗之的回答只有四个字:“那就够了。”
之后的路途再也没有欢声笑语和一路逗趣,三人严肃赶赴漠北,而身边的风光也由秀丽繁花变成了黄沙走石,周遭的一切都渐渐肃杀起来。
到达漠北的那天,三人身上的薄衫变成了厚重的暖袍。
霍朗之抬手接住树上飘落的一片黄叶。
他送走了送信的海东青,告知父兄自己一切安好且已经到达漠北准备汇合,又躲过了王都那边皇上的搜寻,许是被皇帝这锲而不舍的Jing神感动了,也写了封信交给驿站传送去了王都。
柳风拂看着他提笔写信,笑了:“舍不下你的皇帝爹了?”
霍朗之自那之后难得给他好口气,道:“只是报个平安,他……也不容易。”
柳风拂冷哼:“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他要对念归下杀手,念归怎么会落到离兮手里,我们又何至于追到漠北这苦寒之地来?”
霍朗之道:“离兮要绑他走,就算没有皇上的算计,也会想别的办法,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至于救念归……若是没有你的算计,我们早就成功了。”
柳风拂被他噎了一下,道:“那你写什么给他啊,我没给家人写过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何说起。”
霍朗之说:“陛下……其实也不能算我的家人,在霍家待久了,我还……不知道他算不算我的亲人,但是,算是一个师父吧,我从小在宫里长大,他也是手把手教我,看着我长大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点尊重和惦念我还是有的。何况他……只是在这个位置待久了,对谁都有所防备,对谁都不能交心,会做这些事情,我虽然不能苟同,却也知道是无奈之举,也没那么厌恶,只想尽我的微薄之力,改变一些罢了。”
“我们俩是生身父子,却没有多少亲情可谈,但他既然在乎我的安危,我就报个平安,向他问个好,也盼他看在我们的情分上,少做这些血腥凶残之事吧。”
他把信装进筒里,和上胶漆。看着驿站的送信使把信筒放进背包上了马,长叹一口气。“一切顺利的话,花开的时候,初雪之前,该回到王都了吧。”
柳风拂不知道在感叹什么:“又一年要过去了,时间可真是快啊。”
三个人稍作休整以后,柳风拂抽出地图:“羌族的王陵地宫在漠北云州那里,我们是等着霍大少爷带人来汇合还是自行前往。”
霍朗之盯着他:“你确定离兮会带着念归去那里?”
柳风拂点头:“准确无误,传说羌族王陵里有能让羌族复兴的宝藏和必杀武器,历代族人都想打开王陵,可是只有圣女血脉可以开启地宫的大门,而这些年二殿下都被困在日暮山,我们的人上不去,所以这个计划才搁置了这么多年。”
霍朗之盯着地图上云州的方向,半晌,吐出两个字:“立刻。”
云州关卡前的驿站里。
萧飒寻到了在小厨房熬汤的秦依。
秦依发现有人靠近,戒备的转过头,看到是萧飒就撤去了防备:“怎么了?你不是在卧房陪着念归吗?”
萧飒笑了:“这孩子醒过来见了我们都是爱答不理的,你知道我的,我这人平时臭脸对人惯了,这……别人臭脸对我我还是真的不习惯。”
秦依扑哧一下笑了:“别的人要是这么对你你早该一巴掌上去了,倒是对他格外的好脾气。”
萧飒叹了口气:‘’这不是……他可是咱们圣女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啊,这孩子身子又弱,说一点点重话都怕把他气垮了,就这么让他躺着那小脸惨白没二两rou,都像我虐待他了,真是个冤家,就是生来让人疼的,可惜又长了这么个命。
秦依想笑,又被灶台的烟熏得咳嗽起来。
萧飒给她顺气,“你小心一点,煲汤这种事让别人来吧,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当初火场里侥幸逃得一条命,却不想毁了嗓子,若是当初我代替你陪圣女出嫁,也许就不会……”
秦依笑了:“可这样的话可能毁的就是你的嗓子了,你的声音那么好听,和空谷百合一样,圣女都夸你的声音好听,还是好好保护吧,至于我……我没保护好她和念归,原是我失职,这孩子……他……”秦依哭起来,“圣女的死和那场火,给他造成的心理Yin影太大了,他都忘了我了……”
萧飒抱着她细声安慰,却自己泣不成声:“慢慢来吧,我们已经见到这个孩子了,好好弥补他,照顾他,会好的,都会好的……”
秦依道:“离兮和念归怕是水火不容了,马上要进地宫,那地方Yin冷,对这孩子的身体不好,我做点补汤,给他补补,他多少喝点下去。好在他只是不愿意理睬我们,倒是不至于不吃不喝。”
萧飒点点头,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