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涟说着就趴到了窗子边上,准备喊人。
“你别喊了,肯定没戏。这个时辰他肯定已经回去睡觉了。”孟星叙抱臂环胸道,“他每日的作息比日月星辰还要准时准点。”
“那怎么办?”
“只能等明天师兄来开门检查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要在这里待一夜?”孙涟气极反笑,指着孟星叙道,“我,和你,要在这里待一夜?”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待一块啊?”
孙涟犟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乖乖找个地坐下了,安静了没一会儿,又道:“孟星叙,我饿了。”
“我也饿。”
孙涟不说话了,有气无力地趴在空桌上,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
“哎,你怎么不说话了?”
孙涟蹙着眉说:“饿得胃疼。”
孟星叙从怀里拿出那个油纸包,走到他面前没好气道:“芙蓉糕吃不吃?”
孙涟看了一眼,嫌弃道:“我想吃烧鹅。”
孟星叙说:“我用法术给你变去。”
“你这么凶做什么。”孙涟伸手道,“拿过来。”
孙涟嘴上说着嫌弃,但因为饿极了,最后还是把芙蓉糕吃得连渣都不剩。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孙涟吃完芙蓉糕,望着孟星叙就想,他这个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虽然不讨人喜欢,人还是挺不错的。
只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孟星叙站在书柜前,随意抽了本书出来翻,一看书名是《鄢太宗之治》。书中写的是鄢太宗定都开国的传奇,自然提到了孟星叙的高祖父孟林常,还有孙家祖上的孙另将军。两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功臣,在史书上常被一同提及。
孟星叙冷嗤道:“又是孙家。”
孙涟一听孟星叙提到自己家,立刻瞪圆了眼睛:“孙家到底怎么你了!”
他说着便过来抢书:“给我看看,书上写了什么。”
孟星叙仗着个子高,将书高举过头顶。他望着孙涟道:“你们孙家使计,害死了我父亲。”
孙涟冷着脸道:“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阿爹和大哥做事,从不让我知晓,我怎么会清楚。”孙涟道,“但你休要污蔑我孙家。阿爹和大哥行事光明磊落,断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来。”
孟星叙道:“你是孙家人,自然维护自家,我懒得与你废话。”
孙涟气急败坏,一面扯着他的衣袖要他把话说清楚,一面踮起脚,非要把他手中的书抢过去肯罢休。
孟星叙哪会那么听他的话,就是不把书交给他。孙涟连咬带踹,孟星叙频频闪躲。
孙涟逮到机会抓住了半本书,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谁都不肯松手,最后听见了清晰的撕裂声。孟星叙低头一看,手中的书被撕扯下好几页。孙涟也傻眼了。
孟星叙夺过他手中的纸道:“你抢什么抢!这下好了,书破了,书院那群老头不会放过我们了。”
“谁让你不让我看的!”孙涟急得团团转,忽然眼睛一亮,一拍手道,“我们把它塞进书柜原来的位置吧,就假装咱们也不知道这回事。反正这么多书,他们不一定查得过来。”
“说你笨你就真不聪明。躲得过初一,你躲得过十五吗?”孟星叙拍着书道,“掌院的毛病你不清楚吗?每月都有弟子来这查书。能进入书楼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你还指望能赖过去?”
“那怎么办嘛。”
“怎么办,你就只会这一句。”孟星叙在书桌旁坐下,“明儿个找师兄求情吧。”
第二天清晨,两人在睡意朦胧间听到了开门声,有人在门外使力。
推门的是师兄,师兄见到他们还有些吃惊,说道:“我就说这门为何忽然关上了……我忘了同你们说,这门坏了许久,一旦卡住,从里面便很难打开。辛苦二位在这待一晚了。”
孙涟摆摆手,露出两排石榴似的白齿:“无妨,不辛苦,一点儿都不辛苦。就是师兄,咱俩有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孟星叙弯身抓起了撕坏的书,背在身后,也笑道:“商量商量。”
两个人对视一眼,继而望着师兄弯眼尴尬地笑。
观澜山下,白沙镇。
孙涟抓着一支糖葫芦,站在摊子前被琳琅满目的小东西吸引,随手挑着把玩,一转头看到孟星叙跟大爷似的环着胸,背靠着摊子等他,孙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孟星叙没好气地说:“走了。”
孙涟放下手中的小玩意,不甘不愿地跟着他沿街而去。
孙涟本是不愿意来的,他以宁凝见的画作为交换,让师兄再帮他们瞒几天。他以为这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孟星叙说他听说镇上有个先生最擅长修补古籍,非拉他一起下山。孟星叙说一同犯错,孙涟休想逃脱干系。
孙涟算是明白了,孟星叙就是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