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而立之前,多遇波折,如洪涛起伏不断。多劫,不乏桃花劫;多灾,未来几年内家中或有人亡故。”
孟星叙蹙眉道:“家人亡故?你胡说什么!”
老先生倒是气定神闲:“老朽不过是将你命势所显读了出来,信不信皆由你。”
“巧了,我这个人就不信神佛。”孟星叙站起身道,“这书您还补吗?”
老先生说:“这是几十年的旧书了,修补需要些时日,劳烦公子过几日再来取一趟。”
孟星叙将银子放在了桌上,叫上孙涟就走。孙涟一句话没说,也跟着了。
他们走至门口时,老先生捻须道:“你虽命里显贵,却也带煞,注定孤独此生,与你亲近之人都不会落得太好的下场。”
孟星叙坚决地走了出去,一次也没有回头。
孟星叙回到学舍时天色已晚,推开门见到“哎呦”叫唤的王验,以及坐在他身旁给他上药的宁洁见。
王验的额头都肿了,一见孟星叙立刻爬起来道:“星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必须要跟你说,宁瑛见那个混球简直欺人太甚!”
原来,宁洁见入书院后一直独得李先生青睐,惹得宁瑛见不快了,那天他把宁洁见堵在路上羞辱了一番,说宁洁见不过是一个庶子,还妄想巴结先生高升。
孟星叙奇道:“为这等小事就前来挑事,未免太过心胸狭窄,宁瑛见是脑子有毛病吗?”
王验说:“我听说宁洁见来书院之前,李老头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宁瑛见。是他自己不争气,工于献媚,结交权贵之子,这才逐渐失去了李老头的信任。”
孟星叙气得直骂宁瑛见是忘八,问道:“那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也是那忘八打的吗?”
王验说这倒不是。他在饭堂听说这件事,哪里还坐得住,回来问宁洁见是否真发生了这件事,宁洁见默认了。
王验气得立马要去找宁瑛见算账,结果一激动撞门上了,额头肿了一片。
王验捂着额头道:“星哥,你说气人不气人?”
孟星叙道:“气煞我也。咱们现在就去找那混球,揍他一顿出了这口恶气。”
“别去。”宁洁见开了口,“书院严禁学子斗殴,你们这一动手若是被掌院知道,必定会受罚。”
“小爷我又不是第一回跟那帮人打了,不在乎多一次。”
王验也附和:“星哥说得对,我也不在乎。”
“第一回是赵公子先挑的事,第二回是孙家少爷起的头,无人敢得罪他们去声张。就算出了事,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可是这次不同。”宁洁见难得说这么多话,显然是急了。
“为何不同?”
“他们并未对我动手,而你们二人率先动手,他们就占了理。”
孟星叙指着门外道:“那就让他们这么羞辱你?”
宁洁见平静道:“言语而已,伤不及身,又有何妨?”
孟星叙和王验都沉默了。
宁洁见坚持不让他们去,他俩也只得作罢。
孟星叙知道,宁洁见只是不想拖累他们。
孟星叙心里乱得很,下山一趟回来,脑子里总是想起死去的爹娘,想起那老先生所说的话。那话的意思就是说他是“天煞孤星”。
这种说法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爹娘去世后,孟一光和大娘就经常在背地里喊他“煞星”,说要离他远一些,免得沾染了晦气。他们还以为他不知道。
夜深人静时,孟星叙点着灯把萧翎的手记看了一遍。他其实看不懂上面写的许多旷世词句,只是想看看萧翎的字。
见字如晤。
他抚摸着陈旧的封面,心想他若真是天煞孤星,远离萧翎便是对的。他不能再祸害他了。
其实这一夜,也不只有他难以入眠。宁洁见虽睡于床榻上,却也一样清醒至深夜。
宁洁见想起自己的来路,灰尘蒙蒙,看不到光亮,想到自己的去路是迷雾围绕,一眼望不到尽头。
可他不甘心啊。
……
这天孟星叙和王验走出饭堂,再一次碰上了夏微莹。
那姑娘英姿飒爽,走路带风,径直向他们走来。王验下意识想拉孟星叙跑,不过刚转了个身就被夏微莹喝住了。
夏微莹走到他面前,说道:“你跑什么?”
王验一下子怂了,耷拉着脑袋,声如蚊呐:“我没跑,谁跑了。”
“你在躲着我?”
“我没有。”
“你没有?你来观澜书院一次都没找过我,看到我扭头就跑。你这不是躲是什么?”
王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夏微莹就直接揪了他的耳朵:“走,跟我单独聊一聊,今天必须把话跟我说清楚。”
王验慌忙道:“不行!我跟他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夏微莹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孟星叙,道:“有什么事?”
孟星叙无视王验哀求的目光,装出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