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瑛见听到宁洁见的名字,笑容已是很勉强:“老大,他不过就是一庶子,我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可是宁府嫡子,怎么说也该是我金贵一点不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在你面前那副自恃清高的样子,我不就提了他娘几句,他娘出身不高也是事实,我哪晓得他会突然跟我动手……”
赵禄说:“那你也不能打伤他,那脸多好看。”
赵禄成日胡作非为,竟然还敢肖想萧翎和宁洁见。
王验忿忿不平地啐了一口:“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孟星叙与他双手交握:“是兄弟,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还打吗星哥?”
孟星叙轻拍着他的手背说:“我觉得我还得做些准备。”
孟星叙说罢松开他的手,利落地起身,走到饭堂师傅的盆前拿走了一只梨,望向赵禄一帮人在的方向,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梨。
孟星叙对王验说:“你给宁洁见打份饭菜回去,让他吃饱了等看戏。”
“哎,那我呢星哥。”
“吃饱了等打架。”
他又拿走了一个苹果,挥挥手走人了。
孟星叙离开饭堂后,趁着同窗都在午憩的时候,潜回学堂动了点手脚。
赵禄和宁瑛见跟他打架吃过亏后,已经很久不敢来招惹他了,但是这次他们竟然欺负到宁洁见头上。
宁洁见就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安安分分从不惹事。这次他被激怒动手,应该是被戳到了痛处。
赵禄和宁瑛见,一个色胆包天,一个趋炎附势,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孟星叙觉得光打架太没意思,就想找个法子治治他们。
下午是李老头讲学,赵禄一帮人又是慢拖拖的,姗姗来迟。
赵禄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方便偷偷睡觉。他的屁股一挨到凳子,人就跟没骨头似的趴在了桌子上,将书立起挡住自己。
李晖年说要检查功课,赵禄扭过头去,看向隔了条过道的宁瑛见,嘴里发出“呲呲”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宁瑛见看到他,立刻拿出早就备好的另一份抄写,献媚似的将封面写着“赵禄”的簿子递给了他。
李晖年亲自来收。赵禄怕他,他过来时就立刻端坐,双手将簿子奉上,笑眯眯地弯起了眼睛。
李老头跟赵禄他爹是旧相识,受了他爹之托,对赵禄还算照顾。
李老头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翻开了他的簿子,紧接着神色就凝固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李老头怒不可遏地将簿子丢在了地上:“这就是你的功课?”
赵禄慌张之余摸不着头脑,捡起簿子翻开一看,发现本该是抄写的那几张,贴的竟都是龙阳春|宫图。这几张图太过熟悉,是从他桌肚里的那一本上撕下来的。
赵禄在同窗投来的好奇目光下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先生,这不是我做的功课!”
赵禄毫不犹疑地指着宁瑛见道:“这是他帮我做的!他想陷害我!”
宁瑛见也吃了一惊,指着自己道:“我?”
宁瑛见在先生利刃般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起来,整个背都shi透了。他百口莫辩:“不是我!先生……”
李老头将他们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用戒尺抽了赵禄的手心,抽得他满身肥rou都疼得颤抖。李老头罚他重新抄写五十遍,又说宁瑛见既然这么喜欢帮别人做功课,那就再抄写一百遍。
宁瑛见哭丧着脸说:“啊?”
赵禄看着通红的手心,泄了气。
出了这等荒唐事,原本昏昏欲睡的学子都Jing神了起来,开始交头接耳地谈笑。
孟星叙跟在一旁偷笑的王验交换了眼神,然后看向了前桌之人。宁洁见将背脊挺得很直,仍是在低头看书,似是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他漠然不关心。
宁洁见人如其名,皎洁如月。衣衫永远洁净,不见一丝污痕,眼中明亮澄澈,却看不到任何东西。这轮月是水中月,终难触及。
不管宁洁见心中是否畅快,至少孟星叙和王验心里都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能让最重面子的两个人被最严厉的先生责骂罚抄,在同窗面前大失颜面,实在痛快。看他们今后还如何耀武扬威。
下午的课仅上了一半,先生收到掌院的指令,便要学子清理屋子、洒扫庭除,准备恭迎陛下查学。
普天之下,也只有观澜书院拥有被朝廷查学的殊荣。历年从观澜书院走出去的学生都是俊才,多成为国之栋梁,这也使得朝廷对观澜书院格外重视,每年会都派大臣前来查学,而当今陛下亲自查学,却是自其登基以来的头一回。
查学之前的几日就是学生们集体大扫除的时候。观澜的掌院一直认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学生就不该被娇惯,甭管是谁都得干。
孟星叙擦完柱子,甩着抹布要去清洗的时候,看见宁瑛见站在院儿里,正被赵禄一通臭骂。赵禄说他就是故意害自己出丑的,急得什么难听话都骂出来了。宁瑛见实在解释不清,想发作又不敢,那张刻薄的脸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