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与香炉(我联动我自己)
话说自打阿偃知晓这世上居然有一只不要脸的老桃树Jing在觊觎道长美色,便一直耿耿于怀。
因此,由于过年要回云深不知处而同晓星尘二人分开后,这兔子日日心神不宁,觉得自己掉了一大把毛——鬼知道他那身躯皆由金石所化,哪来的毛可掉!
他身边从不缺乏蓝氏嫡支的小童子陪伴照顾,小童子们见这只兔……啊不,剑灵前辈平日总是直着眼睛发呆,有时突然跳起抓地挠墙,活像得了躁郁症一般,几个人便凑到一块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商量了一下,决定冒险去“借”魏前前前辈口中“让人快活”的安神香。
于是,这个香炉嘛,咳咳,你们都懂的。
阿偃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回了一只小兔崽儿,毛绒绒rou乎乎的那种,还有扑通扑通的心跳!
活的欸!
他新奇地团团转了一圈,颇有些生疏地抖落夹在毛毛中的桂花花瓣,被混杂着花香的尘土呛得打了个久违的喷嚏,忽听耳边传来一声笑。
阿偃吓得一蹦三尺高,警惕地逡巡四周,却并未看见人影。
“别找啦!我在你身上呢。”那个声音懒洋洋地说道。
阿偃炸着毛费力扭头往自己身上瞅去,瞅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魏无羡的声音?
兴奋之情顿时被灭了大半,阿偃高高支着两只长耳朵,恼怒地质问道:“怎么回事啊!你又搞什么鬼!”
“哎哎哎,怎么又是我?”魏无羡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顿时也不乐意了,“我跟蓝湛一张床上睡得好好的呢,谁知道一睁眼就困在你这兔子身体里,动也动不了,你倒睡得香!”
阿偃低头动动脚爪,扒拉扒拉同样长短的耳朵,没好气道:“这也不是我的身体。我死好多年了。”
魏无羡心中有个猜测,不过他自然不会把他和蓝湛借着香炉没羞没臊的事情讲给别人听,夷陵老祖也是要脸的嘛。
但是这回他可没点香炉,所以这是阿偃的梦境?
“嘘,好像有人过来了。”魏无羡忽然提醒道。
阿偃平时不爱动手打架,极少动用灵力,此刻才发觉自己修为被封,感知大大降低,听了魏无羡的话之后还没等察觉到有人靠近,便已经被捏着后颈皮拎了起来。
一对长长的耳朵耷拉着,四只爪爪软软地垂下,状似极为乖巧。
来者轻轻笑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托住兔崽儿肥嘟嘟的小屁屁,与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对视起来。
阿偃蹲坐在这人的手上,看清面前是一位长着桃花眼的年轻公子,瞧衣裳非富即贵,神情柔和可亲,气息纯粹干净,格外好闻。
他情不自禁地扒着身下的手掌耸动鼻子嗅了嗅,视野中忽地弹出一片叶子,他本能地一口叼住,嚼了两下,而后猛然醒悟过来,这鲜嫩无比的叶子居然是从此人手腕上长出来的!
这根本就不是人啊!
“吃了我的叶子就是我的兔了。”年轻公子笑yinyin地点着兔子的鼻头,好像完全知晓他听得懂一般,自我介绍道,“我呢,是个桃树Jing,名叫陶乔,姑且活了一百多年,最喜欢你这样可爱的小家伙。”
机智过人的魏公子:很好,破案了。这兔子做梦不想母兔子,想的原来是这只见都没见过的桃树Jing!多大仇啊!
而阿偃却也不傻,既然他都变成了一只兔崽儿,那么这个自称桃树Jing的家伙虽然与蛇妖口中的桃树Jing差了百来岁,但也极有可能就是同一只。
竟然是个公的?啊呸呸呸,差点忘了,桃树不分公母。
他将这陶乔上上下下审视一通,随即气馁地发现——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别说他现在只是一只没有修为的小兔崽儿,就算把灵力还给他,他也只会画个清洁符什么的,毫无攻击力。
而且,听听,人家说什么?“姑且活了一百多年”?
阿偃沮丧地想:“我不到十岁就死了。输了。”
陶乔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敌意,抱着他一路朝东南方向行去,路上经过城镇时还会买些小玩意逗弄他。
阿偃一面无力抵抗,忍受着身上时不时多出来的丝带珠花,一面被迫听了一路魏无羡肆无忌惮的嘲笑,深感兔生艰难。
后来,在某个城镇中,他终于听见一个重要消息,进一步确认了目前所处的时间——清河聂氏宗主聂明玦不久之前走火入魔身亡。
“这时间啊,当时我死了有两三年了吧?”魏无羡思索道。
“这时间,我应该在蓝家呢。”阿偃同时说道。
“等等!”他突然一个激灵,如果不是忌惮陶乔,险些一跃而起,“聂宗主刚刚过世,兰陵金氏还没来得及把薛洋放出来吧?!”
魏无羡无奈:“醒醒,冷静!这都是假的。”
阿偃扯着耳朵原地转圈:“可是白雪观……假的就不救了吗?”
“救救救!”魏无羡倒是不想泼他冷水,却不得不点明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