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磨蹭了一会才上的昆式战斗机,主因是要和维奥莱特道别的人出乎意料地多——美队知道会有很多人舍不得这个唯一的医疗人员,但是没想到这么多人会舍不得——维奥莱特又是一个软心肠,跟一个好莱坞明星一样一样样接过难民们递过来的东西,还磕磕绊绊地保证这些东西不会滑落,猎鹰和美队不得不去接手一些才能让维奥莱特不这么举步维艰。
其实这些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例如袋装的面包,半块黄油,一小袋鲜青豆,一包消化饼干,甚至还有一枚当地的货币,大概只值几分钱,但是维奥莱特每次都很郑重其事地接过,并且弯腰感谢所有送礼的人,最后表示不能继续呆在这里的歉意。
这场“粉丝见面会”以一个老者赠送的带着不知名图腾的木质项链为终,维奥莱特倒是一反常态不肯收,他们用英语和手语交换着意见,最终维奥莱特被说服——她掂量着那个轻如羽毛的项链,却似乎在抚摸着一个千斤重的黄金吊坠——她对着老者点点头,并且当场带上了它,在上飞机之前和这位老者额头碰着额头,在场的人都在看着,周围有人十指紧扣,念念有词,似乎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经文。
温情的时光太短暂,维奥莱特恋而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毅然决然地钻进了昆式。
美队把收来的礼物堆放在维奥莱特身边,余光瞥见她正在轻柔地摩挲着那个项链,本想宽慰一二,却被娜塔莎打断——她问是去三曲翼还是复联大厦——等到他再次回头去确认情况,却发现那个刚才还Jing神烁然的人已经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睡得颇沉。
也是……照顾人的工作就是随时随地待机,况且还是灾难之后的医护,对体力和脑力的双重考验,在他们来访的期间维奥莱特好像就没合过眼,一直东奔西走,亲力亲为。
史蒂夫在娜塔莎和萨姆都没有注意的间隙迅速地往维奥莱特的头颈下面塞上一个小枕头,还贴心地加盖了一层薄毯,他自己都不知道名为“心虚”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但是他做这些的时候的确有点惶然的意味。
虽说补充睡眠是一件很有必要并且对身体健康有大大好处的事情,但可能是后劲太足,也有可能是前期太拼——这么形容吧,像是一辆油量已经见了底的车努力开上了八天——总之经历了数小时的飞行之后到达了纽约,维奥莱特还是没有醒。
要不是她的呼吸浅而匀,娜塔莎会觉得她陷入了昏迷状态,史蒂夫还特别“善意”地提醒她千万别动手,否则维奥莱特可能会真的会休克。
“现在怎么办?”娜塔莎晃动了这个睡得死沉的人很久,奈何对方所有的知觉都在呼吸功能上,无论娜塔莎怎么喊都喊不醒,最后她请示能不能直接来一针盐酸肾上腺素或者直接朝她的脖颈来上一拳,都被正义的美队驳回。
娜塔莎摆出一副平时看“托尼和克林特吵嘴”的眉眼,双手抱胸,装作不经意地问:“那怎么?别忘记我们五分钟后需要在会议室里集合。”
史蒂夫从中听出了浓浓的戏谑,除非暴力逼人合作之外,他也无非剩下这么一条路——携带着睡美人走进复联大厦——而史蒂夫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正常人,尽量抱着干净纯洁的思想,把盾扛上肩,把人用双手抱起,正义非凡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从火场里救出了一只小猫咪一样。
“小猫咪”浑身都是青草和机舱的味道……听起来是不是很扯淡,但史蒂夫被这种味道分了心也的确是事实,他尽量无视黑寡妇聚焦在他背后那种引人自燃的目光,也尽量避免和不时偷瞥一眼的猎鹰的视线接触,他们的潜台词都要溢出身体,直接写在空气中了:哦这不是久违的公主抱么。
就连迎接他们的AI都显得机智十足,用充满奚落的口音提醒了一遍维奥莱特之前的卧室在哪里——
“以免队长您再次放错。”
史蒂夫有点气馁,他深知JARVIS的嘲讽技能并非师承于它的主人,因为它对谁都是无差别对待,有点像温情场面里冷静无情的话外面。
他跟随指示把维奥莱特成功地放在“正确”的床上之后,力量卸下之后那种轻松而失落的感觉让他有点恍惚,但是人民的战士是不会被这种小事困扰太久的,因为五分钟之后他出现在会议室里,接受众人或询问或嘲弄或好奇的目光。
他刻意地清着嗓子:“所以,什么情况?”
尼克·弗瑞没有一点追究队长迟到的意思,一开口就直切重点:“我们定位到詹姆士·巴恩斯了。”
所有的小情绪都因为这句话而飞灰湮灭,史蒂夫忍住自己想一跃而起的冲动,哑着嗓子追问:“……哪儿?”
尼克看起来像是没有血rou的雕塑:“克罗西亚。”
*
“起床了,懒虫。”
维奥莱特有些迷瞪地看着在厨房间做着面糊糊的卢克,他的围裙是维奥莱特送的生日礼物,上面写着“亲吻厨师(KISS THE COOK)”,他的发梢带着一点面粉,估计是他抓头发的时候粘上去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人还是不懂得怎么做一份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