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诱人的香气唤醒了我。
我迫不及待地起床洗漱,冲下楼梯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唾ye在加速分泌。
贝拉穿着查理的旧格子围裙,举着锅铲翻动煎锅里的食材,黄油和培根的香味源源不断从半开放的厨房里传出来;查理坐在餐桌前读邮递员送来的早报,右手边放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橱柜上的收音机开着,正在播放天气预报。
“早安,贝蒂。”
“早,爸爸。”
我拖出自己的椅子,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不和谐感。
是的,它看起来就像每一个平常的早晨,但我知道有哪里不对——肯定有什么出了错,然而我无法指出问题所在,好像有一层雾笼罩在我的脑海,阻止我继续思考。
贝拉端着几个盘子走进餐厅,把早餐分别放在我们面前,又从厨房里拿出一大块面包,用面包刀把它切成整齐的方片。
她将面包片平均分给每个人,轮到我时,贝拉突然阻止了我往面包上涂果酱的动作,抓起放在菜板上的面包刀,反手朝自己的手腕割去。
我跳起来抓住她拿刀的手,不敢置信地叫喊:“上帝啊!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了?”她一如往常地对我微笑,“这不是你的早餐吗?”
贝拉的话让我浑身发冷,试图从她手中抢走面包刀,但贝拉的力气比我记忆中大了许多倍,我竟然没办法轻易得手。
正在我们僵持不下时,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桌面上的汤匙,银餐具光滑的背面倒映出我此刻的模样:脸孔比石膏更加苍白,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双慑人的血红色眼睛。
我猛地抽回手,刀子从半空掉落,刀柄与桌面相击发出一声脆响。
“难道你不想成为吸血鬼吗?”贝拉问,一步步走向我。
她的脑袋失去支撑似的朝一侧耷拉下来,靠近领口的脖颈上浮现出两个深深的孔洞,鲜红的血ye喷泉般从伤口中涌出。
我摇着头不断后退,忽然记起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以求助,慌忙从餐桌另一侧绕过去,伸手去推查理。
“帮帮我,查理——”
我的手指刚刚触及查理的肩膀,男人的身体忽然失去平衡,重重跌下椅子,鲜血在他的身体下方逐渐向四周蔓延,浸透了餐厅的地毯。
我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冷汗几乎shi透整件睡衣。
卧室里没有窗户,只有床头的一盏夜灯散发出幽暗的光芒。我一只手紧紧攥住被子,空着的右手摸索着在枕边拿到手机,点亮屏幕看了下时间。
屏幕上的数字显示现在是意大利时区的六点二十,这个时间对我的生物钟而言有点过于早了,但梦中的景象仍旧残留在眼前,血淋淋的画面令我睡意全无。
房门的方向传来三下规律的敲门声。
“斯旺小姐,你睡醒了吗?”艾力克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我……咳,请等等,我刚刚起床。”我挣扎着从被子里爬起来,双手在脸颊用力揉搓几下,让自己尽快从梦魇的Yin影中清醒过来。
临睡前盖在身上的衣服眼下都胡乱堆在床脚,我从那堆衣服里拣出T恤和牛仔裤换上,快步穿过房间拉开门。
艾力克和昨天一样,带着他可爱又富有感染力的笑脸站在走廊里,手里抱着一堆东西。
不过我现在没心情仔细看清他拿着的是什么,前晚的经历必然给我留下了心理Yin影,以至于我见到艾力克还会感到生理性的反胃。
偏偏这个吸血鬼少年是阿罗指派的监视者,我能请他帮我在沃特拉城里寻找网吧,或者拜托他请我吃晚餐,却没有权力命令他走开。
我还在绞尽脑汁琢磨怎么与艾力克保持距离,后者已经从我身边挤进了房间。
饶是我动作再快,也拦不住一个吸血鬼,眼睁睁看着艾力克一路走到那张四柱床边,才恍然大悟地反应过来,跑上前想要拦住他。
我刚被噩梦吓醒就听到艾力克敲门,床上的东西自然都没来得及收拾,被子、衣服和裤子乱糟糟纠结成一团。艾力克朝那一团杂物扫了几眼,有些烦恼似的皱起眉头,招呼也不打地伸出手臂,把我的物品都扫到地毯上去。
他的行为令我十分恼火,也让我更加确信,自己在沃尔图里的吸血鬼之间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他们顾忌卡lun家的势力与我的特殊才能,始终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节,然而只要我一日没有摆脱人类的身份,在这些吸血鬼眼中就始终是低等种族。
艾力克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脸色不好似的,径自将拿来的东西放到我的床上。
首先被放下的是一条长裙,即使我对沃尔图里的待客之道颇有微词,也不能否认它是一件讨人喜欢的礼物。那条裙子是少见的苹果绿色,有两只泡芙一样蓬松的衣袖和硕大的多层裙摆,靠近裙摆边缘的位置点缀着暗绿色缎带与蕾丝,整件衣服都用昂贵的丝绸制作,拿起裙子时如同掬起一捧冰凉的泉水,甚至能感觉到布料柔顺地在掌心流淌。
换做其他时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