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昭奕被哈丹巴特尔这么一质问,登时怔了一小会儿,但也即刻回了神,朝哈丹巴特尔狠狠瞪了过去。
“额尔赫,快过来!”方才额尔赫也被哈丹巴特尔的语气吓得不轻,阿哈出见状忙拉了额尔赫到自己身侧护住,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们,你刚才说的梦……是什么?”
见阿哈出哄了额尔赫许久,却问不出个什么究竟,猛哥帖木儿一叹气,又对哈丹巴特尔的身份颇为好奇,寻思片刻,便开口问了朱昭奕。朱昭奕也懒得遮掩,如实告诉了他。
哈丹巴特尔就这样被朱昭奕晾在一边,甚是不满,高声喊道:“朱昭奕!你还没应老子的话呢!”没等朱昭奕应答,又指着还没自己半个身子高的额尔赫骂道:“你!你个不识好歹的兔崽子到底是打哪儿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额尔赫一个哆嗦,窜到了朱昭奕身后去,揪着他的衣摆一副正要哭出来的模样。朱昭奕轻轻敲了他脑门,悄声道:“别装啦。”
“你这么凶他做什么!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看你把他吓得!”朱昭奕道,“有这东西怎么了!”
哈丹巴特尔吼道:“这东西分明是,是完颜英的!”
“什么完颜英的!那东西是他自己的!”朱昭奕感知到身后的额尔赫震了一下,似是要说些什么话了,便是恨不得堵上哈丹巴特尔的嘴,立即扯住他的袖子拉到了一边,“你小声点!”
“他自己的?怎么跟完颜英那块长得一模一样?”哈丹巴特尔被朱昭奕倏然的拉扯弄得脚下一个踉跄,“还有这小兔崽子为何说梦见过老子?”
朱昭奕撇嘴:“他也是人神,他有一块这个,不是很平常么?这小孩子瞎做的梦,你还当真了!”
哈丹巴特尔狐疑道:“等等,老子提完颜英,为什么要小声点?不能让他听见?他跟完颜英又是什么关系?”
朱昭奕道:“哪来的什么关系!没关系!”
哈丹巴特尔皱眉:“这兔崽子不是跟完颜英从一个旮旯里出来的么!”
“从一个旮旯里出来的就得沾亲带故啊?我与赵兄的故乡,离得也不远,照你这么说,赵兄还能成我亲哥了?”朱昭奕抱起手臂哼哼道。
正当哈丹巴特尔气得不打一处来时,猛哥帖木儿牵了额尔赫上前,对他道:“不论如何,还是多谢您救下我们人神了。”
“不必。”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他是来道谢的,哈丹巴特尔亦不便继续发作,便嘀咕道,“哼,好生盯紧了,别什么时候上房揭瓦了都不知道。”
额尔赫却不知怎的听到了他的嘀咕,嚷嚷道:“我才不会上房揭瓦呢!”
朱昭奕笑笑,逗他道:“是是是,上房揭瓦你是没做,可上树揭窝的能耐你却是有,就数你最不让人省心。”
“我没有我没有!”额尔赫又“蹭蹭蹭”跑到朱昭奕身侧,被他一把抱起,扬着白净的小脸儿问道,“启昀哥哥,那他到底是不是坏人呀?”
阿哈出急急道:“额尔赫!不得无礼!”
朱昭奕挥挥手,对阿哈出、猛哥帖木儿二位嘱咐了几句要对人神好生看管之类的话,便让他们继续去忙货物之事,去了。朱昭奕低头看了一眼额尔赫,又抬头瞅了一下哈丹巴特尔,玩味地笑道:“反正……我觉着他挺坏。”
“朱昭奕!”
听得哈丹巴特尔又一声怒喝,朱昭奕这才道:“但我说他坏,是有旁的原因的。你就不能说他坏了。若不是他救了你一把,你从树上跌下来,说不准就摔断骨头了,能把你活活疼死。”
这话听得哈丹巴特尔有些发愣。他心里觉着,朱昭奕能说出这般的话语来,就像是狗嘴里吐出了象牙那般稀奇:“啧,你朱昭奕会帮老子说话,看来今儿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他是好人?”额尔赫打量了哈丹巴特尔好几眼,“好人怎么会把我哥哥伤成那样……”
那边朱昭奕还未扑完额尔赫的火,这边哈丹巴特尔又急眼了:“他哥哥谁啊?老子什么时候伤过他哥哥了?是不是完颜英!是不是!”
“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小孩子夜里瞎做梦,只不过是梦到一个长得像你的人罢了。”朱昭奕赶了额尔赫到别处玩去,无可奈何地怒道,“你又扯完颜英做什么,他俩都不是一个姓的,怎么就成亲兄弟了!”
哈丹巴特尔问:“他姓什么?”
朱昭奕又喊了额尔赫回来,让他摘下铜坠,说一会儿便归还给他。朱昭奕找到了铜坠上那串字符,指给哈丹巴特尔看。
哈丹巴特尔瞥了瞥:“没听过。”
朱昭奕觉着好气又好笑,又瞪了他好一通道:“你没听过就对了。”
额尔赫还没走开,也似鹦鹉学舌般,用他软软的nai音道了句:“你没听过就对了。”
“你呀!”朱昭奕被他逗得一笑,摸着他的脸揉捏了一会,便轰他去寻二位首领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一眼望去,升了大半边的太阳正渐渐吹散天边夜尽残存的朦胧。四夷馆诸生课业繁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