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未然并不需要闻濯的道歉,所以,他也没有回复闻濯的信息。
在简未然的认知里面,他没有与闻濯生气的权利,毕竟闻濯从来没有表达过对他有所好感,一切的一切,只是他在对闻濯的温柔产生了错觉后的一厢情愿而已。
但他很清醒,他从来不妄想,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可能的事情。
又或许,因为他为闻濯十五年念念不忘一人的深情所感动,在闻濯表现出移情别恋时,他才会感到气愤——不是气愤闻濯将他作为了替身,而是闻濯不再像他心目中的那个闻濯。
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所谓的“人设崩塌”吧。当然,这个人设也只是他毫无根据的自作多情。
“未然,你一直盯着这个手机干嘛?”寇兴走进简未然的办公室,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这得是十几年前的款式了吧,怎么,现在流行走复古路线?”
“嗯……在家里突然翻出来,发现还能用,感觉挺有意思的,就带在身上了。”简未然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揣回了裤袋里,暗暗庆幸自己动作够快,在寇兴凑过来时,就把手机收进来了,不然被寇兴见到发件人为“闻濯”的短信就惨了。
“你也不嫌麻烦。”寇兴感叹了一句,又转开了话题,“那个,你现在正在跟进的那位俄罗斯客户,是单身吗?”他的神态有些羞赧,语气也有些吞吐,看来,这才是他到简未然办公室来的真实目的了。
简未然单手支着侧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打趣道:“没能逃脱美色的诱惑?”
“嗐,别不正经。”寇兴在简未然的肩胛拍了一巴掌,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是真心的,就……你知道吧,哥哥到幽冥也二十多年了,单身了那么久,看到心动的对象,努力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你应该站在哥哥这边,帮帮哥哥,对吧?”
从寇兴的话里,听得出他对康斯坦丁是真的动心了,甚至立马与简未然称兄道弟,拉近距离,以寻求简未然的帮助。
简未然挑了挑眉,果决地说道:“你别想了,他目前是单身没错,但你也没可能追到他的。”
寇兴以为简未然是认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当即涨红了脸,粗声粗气地反驳:“我虽然不是什么高富帅,但也是积极勤奋的好青年,我都还没尝试着努力一下,你怎么就直接给我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简未然微眯起眼,揉了揉眉心,叹息道:“他已经心有所属了。”
寇兴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问:“心有所属?可你不是说他单身吗?难道他喜欢的人还没有死?”
简未然没料到寇兴还不死心,但他并不想再透露更多关于康斯坦丁的信息,只好含糊地敷衍:“不……这个,总之,情况有些复杂,你还是别来横插一脚了。”
寇兴依然心有不甘,语气强硬地说道:“你明明知道内情,说一下又怎样?难道真的像其他同事说的那样,你和他有一腿?”
简未然震惊地瞪大眼——这是什么情况?尔后哭笑不得地说:“你们背地里都在瞎说些什么啊……”
寇兴被他这样一说,心中也升起一丝羞愧,于是充满歉意地说道:“未然,抱歉,刚才是我的态度有问题。我只是难得遇到了心动的对象,就算对方是男性,我也觉得毫无所谓。而我又把你当成朋友,你知道他的情况却故意不告诉我,我这才激动了。”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简未然现在简直有口难辩——他并不喜欢谈论八卦,更不想散播八卦,尽管康斯坦丁没有申明这些事不能外传,可在简未然看来,那些都是康斯坦丁出于对他的信任,告诉他的秘密,要是他轻易告诉了寇兴,就等同于背叛了康斯坦丁对他的信任。
咚咚——
就在简未然左右为难之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简未然心中暗喜,不管外面是谁,都是他的救星啊!
及时出现的“救星”是玫瑰,他推开门后,径直走到简未然的办公桌前,双手支撑着桌面,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在里面吵什么?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简未然和寇兴皆是愕然,这才反应过来,公司的隔音效果向来很差,刚才寇兴情绪一上来就忘了控制音量,那几句争执必然被外面的同事听了去,但玫瑰特意问了争吵内容,说明声音传到办公室门外已经失了真,其余同事没能听清楚内容,这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们没有吵架,经理。”率先回过神来的简未然站起身,赶忙为寇兴开脱,“我和寇兴聊到业绩指标的时候,都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些而已,要是打扰到你们工作了,十分抱歉。”
“打扰倒没有,我只是好奇。”玫瑰倏然微眯起笑眼,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听说周一时,未然接待了一名俄罗斯客户,光凭那张脸就引起了我们公司的腥风血雨,不少男同事已经摩拳擦掌、暗自较量,准备等他下一次到公司来,吸引他的注意。刚才我得知阿兴在这里,就在想,会不会阿兴想利用自己与未然的朋友关系,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