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后看着身旁被魇住的宣?,伊澜就有点慌。
今夜他们睡得早,她虽然一点都不困,但他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强硬地抱着她一起睡了。她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地眨了几十个回合的眼睛,很快也睡了过去。
只是感觉根本没睡多久,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伊澜难受醒了,发现宣?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痛苦,面色苍白,不断落汗,英眉紧蹙,脸部的肌rou都扭曲了,同时也紧紧地抱着她。
她觉得他是在梦魇,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事受了大刺激,晚上也睡不好。
都怪她。
可就算怪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唤醒一个梦魇的人才最合适。
事实上她已经唤了很多遍他的名字,不敢大声,生怕把别人招来,又不能小声,不然他听不见也是没用。
从苏醒到现在一直看着他承受被魇住的痛苦,几乎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伊澜也想过不如暴力一些,干脆找点水泼醒他,可一想起白天他只是因为她用内力凉了热茶就几乎疯了的样子,这种时候她要是跑出去、碰巧他就在她不在的时候醒了,那可真是要毁天灭地的。
伊澜不由打了个冷战,还是决定陪在他身边继续唤他。
他如今梦境缠身又醒不过来,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虽然刚醒时他将她抱得很紧,可她只是轻易一推就将他推了开,如今正跪坐在床上看着他。
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反正她能感觉到他扩散到体外的内力正在满屋游走,失控一般,现在桌椅也碎了,瓷器摆件之类的亦是没有幸免,唯有他们这里很平静。
或许他还是有一份理智,知晓她就在身边。
他永远不会伤害她的,他比谁都要爱惜她。
“宣?,宣??大灰狼?天亮了,起床了。”
她一边唤一边摸摸他的手,见他虽然在梦中挣扎得厉害,至少身体是没有排斥她的,就更进一步地贴近他,微微躺下去抚摸他的胸口。
“你再不醒,这间院子就要被你拆了,我被砸死了你娶谁去。”
如果说梦魇的时候身体不能动的话,那帮他放松放松四肢会不会好一些?
伊澜想了想,觉得挺对的,为自己打气一般用力点了点头,而后抓起他的一只胳膊放到腿上,开始自上而下地捏。
好在他一点都不排斥她,即便是被魇住。
因为他睡外侧,捏完了一只胳膊后,她就下了床,跪到脚踏上捏他的另一只。
主要他也不说个梦话,对于他做了什么梦,伊澜根本没有思绪,无法对症下药,只能不停地说:“快醒醒啦,再不醒我也要生气啦。”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放点狠话,比如“你再不醒我就跑了”之类的,但又有些后怕说得太狠、更刺激他,只能先把节奏放得平缓些。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叭,我唱歌可难听了,没准能吓醒你。”捏完他放在外侧的手臂、又顺便捏了一条腿,伊澜重新爬上床,双手搭上了他的另一条腿,清了清嗓子后开始表演,“嗯,咳,嗯……小,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
唱着唱着就觉得不对,晃悠了一下脑袋,满头问号:“这歌是不是不该我来唱,应该你来吖。”而后被自己蠢笑了,接着道:“大灰狼,你快醒来给我唱歌叭,我一定给你‘开门’。
“说起唱歌,我之前还忘了问你了,闯凤凰榭的时候听见你吹笛子,吹的是《梅花三弄》。这首曲子不是被改成琴曲了吗,所以我也会弹。嗯……那个时候就觉得,其实咱们两个也不是完全不合适,也是有契合之处的,有点小开心。
“当初还是为了总部定下的那个人设练了一段时间七弦,其实本身不是很喜欢。我似乎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你?你算不算,我可喜欢你了,才刚见几天就喜欢成这样。那你看我这么喜欢你,就快醒醒叭,梦有什么好的,好梦坏梦都不是真的。”
她叹了口气,将他的腿放下,自己伸了个懒腰。
又打完一个呵欠,再低下头去看他的脸时,发现他已经睁开了双眼,就保持着倚在枕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醒的。
伊澜欣喜地扑了过去、跨坐在他的腰间,捧起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你醒啦,果然爱的呼唤是最有用的。”
她顺便用袖子擦了擦还残留在他额上的汗水,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唇角:“不怕了,亲一亲就好了,亲一亲就没事了哈。”
她亲上去时,他终于伸手将她的腰环住,紧紧地扣在身前。
他虽然将肆意游走的内力都控制住了,身体却是起伏得厉害,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梦魇中缓过来。她没什么可说的,只能更用力地回抱。
其实她压在他身上是个很常见的姿势,平时躺在床上还未入睡的时候,他们两人说说话,他都会把她抱到身上来让她趴着,甚至她说着说着就困了,都能这样枕着他睡一夜。
大概是这样的姿势能让他更轻松地将她圈住、让她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故而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