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偏向西山头的时候,墨烬卿去了豆腐皮家。等豆腐皮整理好行头,替他拎着死沉沉的书包和一大包够他一周换洗的衣物,二人便告别杜父杜母不紧不慢地朝镇上走去。
一路上倒是也有说有笑,基本是豆腐皮一个人在说,墨烬卿偶尔回应,偶尔笑笑,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走神。
“唉,烬卿,你看前面是谁?看着这么像林霞呢。”豆腐皮说
墨烬卿没答话,不一会儿两人就赶上了前面背着大包拎着小包的短发女孩。
“嗨,林霞,你咋也走这么早啊?”豆腐皮搭腔道。
“嗯,在家烦,还不如早点回去”林霞说完看了看墨烬卿,欲言又止,一双漂亮的杏眼充满了复杂的恨意。
“唉,你们师范学校咋样,学习紧吗?”
“还行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各自学校的情况,墨烬卿始终沉默。
直到快到站点,林霞忍不住站住脚,瞪着墨烬卿说,“墨烬卿,你都不问问坷垃有没有消息吗?我弟弟被你害的走了这么久全无音讯,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墨烬卿也停在那里,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眼里最深处的地方,却是别人怎么也看不懂的幽深。
“林霞,你别这样说他,他怎么可能不关心,你以为我们男的跟你们娘们似的什么事儿都挂在嘴边吗?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一味地指责,他现在都Jing神......”
“杜峰,别乱说”墨烬卿打断道。
“你Jing神怎么了?”林霞侧过身问墨烬卿。
“呵,我Jing神能怎么?你看我像Jing神有问题的吗?”墨烬卿掀一嘴角一笑,又恢复了充满邪气的笑容。
“哼,我看也不像,我还没问你呢,你兵当得好好的,怎么又打架了,还被开除了”林霞问
“你这不都知道了吗,再问有意义吗?”墨烬卿道
“哼,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刻薄了”林霞道
“我本来就这样,这才发现吗?”墨烬卿道
“哎呀,行了,你们俩个,怎么现在一见面就吵,林霞,坷垃一有消息你就告诉我们,烬卿他也不好受,你别为难他了。”豆腐皮说
“我还为难他?我爸妈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就连我都被别人指指点点,都是拜他所赐......”
“好了,走吧,别再说了,这事哪能都怨在他一个人身上啊,哎呀,真伤脑筋......”豆腐皮拉着墨烬卿往前走。
送走了豆腐皮和林霞,墨烬卿茫然地往回走,神情呆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好像依稀记得路上碰上了什么人,骂他是变态,疯子.....
“呵,果真是疯子倒好了,那样就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所欲为,不必再压抑,不必再烦恼,不必再心痛......nainai,我羡慕你”
......
夜色朦胧,繁星点点,亮盈盈的月光照着山间小路格外清晰。枝桠上的知了还在嘶吼着,在这秋后的季节做着拼死的挣扎,墨烬卿提着一个竹编篮子,缓缓地上了山。
‘吃人潭’青竹林,先前隐隐的鬼气丝毫不见,墨烬卿正奇怪,眼见旁边青石台上一个青衣少年盘坐在上面。
那少年似乎已经等候多时,感应到动静少年笑着说,“烬卿兄弟,你终于来了”
“你是......鬼哥?”墨烬卿目不转睛地盯少年,上下打量。
“呵呵,是我,怎么不认识了?”少年笑道
“鬼哥,你......你怎么......我以前都看不清你的,怎么今天......”
“呵呵,你还真特别,这都能看出来,来坐啊,带酒了?”少年笑道
墨烬卿见青衣少年眉清目秀,一脸慈悲面容,身上环绕的气息也让他感到颇为熟悉。
“好了,别再看了,带酒了么?傻愣着干嘛?”少年笑道。
“呵,酒啊,那是自然,不过没啥好酒,趵突泉,凑合喝吧”墨烬卿也笑着对他说。
“呵呵,那也好过没有”少年说着,也不客气,打开酒瓶,把面前两个杯子倒满酒。
“鬼哥,以前你的样子都是模糊的,今天头次看得这么清楚,感觉你身上的气息都变了,感觉还挺熟悉的......”墨烬卿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青衣少年。
“熟悉?”青衣少年抬眉问道
“嗯,你现在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这种的气息似乎在哪里见过......是了,我师父和大师兄也有这样类似的气息,不过你跟他们的还不一样。”墨烬卿道
“你感应灵气的本事挺厉害啊,我很好奇你怎么具备的?”
“这我不知,也许是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墨烬卿道
“你师父和大师兄大概不是凡人吧?”青衣疑惑道
“怎么可能,我师父是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大师兄?大师兄就是个尖酸刻薄毛病特多的臭道士”墨烬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