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到了这儿应当没事了。”
狂奔过后,诗旌一屁股坐在了树下,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口喘息着。
“我看你就是跑不动了,虚的很。”
烛惑睨她一眼,表情十分冷漠,一把抢走了被诗旌抱着跑了一路的蜂窝。
“惑啊,有些事知道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诶诶诶还有没有点儿姊妹爱了。”
烛惑掰开蜂窝,取了一半食指蘸了几滴蜜放进嘴里,另一半放在远离诗旌得身侧,用行动回答说完全没有。
“烛惑你怎能这般绝情,我祝你今后吃蜜时候都不得安生。”
诗旌作捂心状,半是玩笑道。
“上回给你你嫌弃说这是小崽子吃的玩意,这会不给你又要咒我,怎的这般难伺候。滚蛋滚蛋。”
诗旌委委屈屈地瞧着她,直到那吃蜜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作势要揍人才敛了目光,身体力行实现了自己方才下的诅咒。
就这般硬是熬到了烈日当空,算来大抵到了用午饭的时辰,二人......确切来说是烛惑自己,才解决了那些蜂蜜,起身晃晃悠悠地归了家。
进了阁楼的第一件事,烛惑便仰头倒在了榻上,不褪衣衫,合眸就要入眠。
这阵子折腾过去之后,她便短暂的恢复了自由身,回来的路上顺便接了个十日之后的任务,剩下的归来再做安排也不迟。
至于在那之前,反正也没甚么要紧事,总之先将缺的觉补回来总没错。
对了,诗三百那厮倒是极有可能夜间再顺着窗户摸上来一回的,扰人清净,还是得把钉窗子这件事提上日程......
还有......
烛惑正迷糊着半梦半醒,一边想着还有没有落下什么事,便觉得有人在戳她脸颊,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不耐地拍开那只作乱的手,嘴里嘟囔着别闹滚开......
谁的手这么小,软了吧唧的?
烛惑激灵一下,睡意霎时醒了七分,转头一看,剩下的三分也散了个干净。
榻边此时正蹲着个粉雕玉琢的小nai娃娃,看着是个女童,约莫两三岁的模样,一双眸子是同她一般的湖蓝,着红衣裳,微微歪着头,像是打量一个新鲜物件一般瞧着她。
同样情况的还有诗旌。
她这厢才打道回府,琢磨着在趁时候未过赶紧收了最后一份桃花酿两坛子酒,转头便见一身黑衣的小小男童,手里拿着她前几日下山买的饴糖吃的欢实,被抓了现行还甚是无辜的眨巴眨巴眼,开口童声十分稚嫩:
“你要来一颗吗?”
“......”
这一日,流云阁南北两端的两位小姐楼中,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惊叫,回荡在这方天地上空经久不散。
只听那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卧槽”不绝于耳。
随后又有居所较近的人瞧见,两位小姐几乎同时破门而出,所去方向惊人的统一,直奔最中央的阁主阁楼。
一时间引发众人无数猜想。
猜想结果大致分为两派:
是阁主的私生子/是阁主新捡回来的小崽子。
———————————————
“......”
无名表示,他很冤枉,他真的很冤枉。
事实就是这两个小崽子真的是“凭空”冒出来的。
不是私生子,也不是外边随手捡回来的,这真的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干干净净的骰子Jing。
烛惑:......
烛惑看看自己腕间几个时辰前某人送的,整个写满了“廉价”二字的玲珑骰。
烛惑抬眼看诗旌。
诗某人果断甩锅:“这是从我爹这儿拿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无名:......
自家夫人生出来的小兔崽子,打死就没了,忍。
“不知道你就敢乱他娘的送?”
诗旌两脚并拢,脊背挺直,双手交叠,低眉顺眼,认错态度良好动作熟练:
“我错了。我不该绕过形如虚设的门偷溜进我爹破破烂烂的小屋,找到里面看起来仅有的值两个钱的东西。下次我一定提前探查好情报,争取找到我爹私藏的银票金条搬出来给你玩。”
烛惑:“那请你解释一下那个匣子怎么来的。”
诗旌:“偷一送一,顺手摸的,我也完全没想到我爹会在匣子里头装一堆胭脂水粉螺子黛香膏......嗷!爹!爹!我错了爹!爹!嗷!”
继两柱香前的震天骂声之后,流云阁内众人再次听到了诗大小姐声嘶力竭的哭喊。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
但是两个小孩还是没能送走。
为此,诗旌先是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被无名扫地出门后,紧接着又要迎来因手欠而挨的第二通毒打......倒是还没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