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笑道:“我似你这般大时,跟着静玄师姊下山,偶尔会碰上说书人讲书,说的倒是Jing彩,却不能多听,小姑娘家又好奇,只好从摊贩手里买话本来,偷偷藏的。”
清如道:“掌门师姊好胆量,你可是嫡传的入室弟子,成日里都要与师父照面的,就不怕她老人家晓得……”
周芷若闻言一怔,叹了口气,道:“师父……我只想师父果真是看走了眼,竟将掌门之位传给我这么个不成器的徒弟。”
清如听罢只是摇头,连道:“不!怎么会?掌门师姊是师父极为看重的弟子,有几次我去看你,还偷偷瞧见师父私下指点你武功……”
周芷若看着她焦急涨红的小脸,好似比自己还着急似的,又听她说见到灭绝私授自己武学,笑问:“师妹,你为什么去看我?为什么待我这么关心、这么好?”
这话倒把清如问的一怔,支吾了一下,低下头去,小声说:“我也不是很明白,大抵因为……因为掌门师姊是小妹很钦佩的人!你武功如此了得,我十分仰慕,很想一直跟在你身边,还有啊,师父私授武艺之事,我从没跟旁人提过一字,往后……往后也绝不会提!”
周芷若心想:她年纪尚轻,于情爱之事还懵懵懂懂,对我是不是喜欢,只怕她自己也并不清楚。
忽然之间,但听一声炮响冲天而起,远远在大都城中的半空爆炸散开,满天花雨,五颜六色,这朵五彩烟花刚散,北边天空突然一个流星火箭又窜了起来,但见夜空中一团亮白,分散而落。
清如眼前一亮,叫道:“那是本门的流星火箭,大师姊她们好生谨慎,掩在鞑子放烟花时发讯,便不易给人觉察。”
周芷若道:“火箭在北边,离此不远,咱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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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到了正月里算得严寒,赵敏身上披着狐裘,由下人引着入了正厅时,才把后面兜帽摘下,王保保跟在她身后,也难得地穿上了厚披,进屋才解了。
宴席之上,七王爷已然端坐正中,一旁坐着久日不见的扎牙笃,七王妃居然也出来会客。赵敏和王保保问过了礼,坐在客座,满堂灯火,倒还真照得室内暖烘烘地。
众人先吃一杯,算是开席,赵敏放下酒盏道:“记得王妃娘娘入冬时还身子有恙,现下倒是气色好了不少。”
七王妃倒是个和善相,笑了笑说:“托敏敏你的好处,前次你派人送来那雪参,滋补强体,我服用后甚好。”
两人本是客客气气说话,七王爷忽然道:“敏敏,眼看新年将至,也该有个好气象了。你说是吗?”
赵敏怎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不咸不淡地道:“此时日子,连皇城都尚未游过,还不算到新年罢?”
七王爷也不以为忤,面无表情偏过头,又冲王保保道:“说起来,察罕如今不得管事,大游皇城的镇卫随护之事,世子可妥当了没有?”
王保保并不情愿给他好脸色,却又碍于情势所迫,只好回道:“先前皇上就吩咐下来,臣等不敢懈怠,我父先已开始预备,若非那光明右使祸害,只怕眼下早都妥善事毕了。”
他言下之意,无不是暗骂七王爷使坏为祸。
七王爷闻言冷笑道:“此言差矣。那光明右使,本王不是给追回来了么?怎么说咱们两家也是亲家,待过了年去,本王向皇上禀明,定可免去察罕的失职之罪。”说着轻拍王保保肩头,面上倒是笑意十足,心中却不尽然,说道:“不论如何,眼下大游皇城在即,需得以皇族安危为重,察罕受难,这担子……还是要置在你的肩上了。”
王保保愤愤不平,也只得应是。
七王妃又给众人添了好酒,道:“游完皇城,翻过年去,我这个病怏怏的模样,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得着尔等小辈们的好事。”
赵敏干笑道:“王妃娘娘鸿福齐天,定可多福多寿,倒不必说这样话。”
七王爷道:“新年翻过去,本王倒是希望,察罕也能够坐在这里,咱们一大家人欢欢喜喜地吃饭,岂不更好?”
赵敏皮笑rou不笑,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佯作难受,捂住嘴嗽了几声。
扎牙笃就紧张地问:“敏敏,你害了风寒么?”
赵敏道:“日前我出门去,给个卑鄙小人偷袭了一掌,内伤在身,眼下只怕还未好全,小事而已,倒是扫了大伙儿之兴。”
扎牙笃又忙道:“内伤?严重吗?我派人送些强气血的药去你府上。”
七王妃笑着说:“瞧你这孩子,人家敏敏又没怎样,你倒自己唬自己。”
七王爷便道:“依我说,女儿家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总归不是长久。相比小儿,察罕却是有些太惯女儿了。”
赵敏的脸色就更是难看,王保保也搁下了筷箸,七王妃见状忙抢口道:“今个儿是为敏敏接风,旁的事也不提罢了,大伙吃菜。”
从七王府回去,已是夜阑人静。
汝阳王府里的灯火也变得阑珊,赵敏的眉眼敛在光烛下,瞧来寥寥又颇见倦色。应付七王爷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