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Christina说了声抱歉,然后跟在南枢身后,走出了客厅,她站在院子里,手指在手机上来回的滑动着,她紧锁的眉头像是两个勾在一起的耐克标志,看起来严肃又好笑。
她的脸上有些愁云惨雾的:“咱们高中那年我跟你讲过一个案子你还记得吗?就是当时发生的,Tina·Rebecca,一个加拿大的女孩被指控毒死了她的父亲。”
“记得吧,怎么了?”我没太反应过来,说实话其实我并没什么印象我的整个高中生涯里,这个祖宗成天拉着我给我讲一些血rou模糊的案件,我并不太愿意回想,因为他们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下饭。
“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件事也是因为也硝酸甘油摄入过量,我当时完全被这个案子迷住了,她所有的后续我都有在跟进。”她把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一则当年的报道,年轻的女孩被记者围在角落,无数的话筒堆在她的面前,版面上印刷了大大的黑色加粗字体“我没杀我父亲”,Tina·Rebecca正为自己辩护的场面。
我好像有些印象,“她不是被无罪释放了吗?”
“对。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就是她杀了自己的父亲。”我把手机还给她,看了看我身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听她继续说着:“当时媒体曝光了她的详细信息,她收到了许多sao扰和威胁,当时简直是,怎么说,骂声一片吧。所以,她收拾了行李,消失了。”
“不会自杀了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南枢摇了摇头,继续说:“她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总而言之,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南枢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里隐隐闪现出一种呼之欲出的真相。
她这种显山不露水的暗示快要把我的天灵盖儿给掀开了,我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然后捂住了嘴,“刚刚那个保姆就是Tina!”
“她刚刚说自己叫什么,Marry?”南枢依然格外的平静,她越是平静,就越是把我的激动衬托的越没见过世面,她勾了勾唇角,语气里满是笃定:“我很确定她的真名并不是什么Marry,她就是当年消失的Tina·Rebecca。”
我想我有些站不稳,幸亏我现在是坐下的,不然我肯定会一头歪倒在南枢身上,连带着她一起摔倒在花园里的石子路上,但是,我的理性并不会让我做这样,鬼知道她今天穿的这身,我看不出牌子的上衣又要多少钱,再加上她的裤子和她的鞋,老天爷,你杀了我吧。
我宁愿去伏地魔床前给他唱摇篮曲。
我仿佛一朵被人连根拔起插到塔克拉玛干沙漠里,被不要脸的沙尘暴狂野的抚摸一朵娇艳欲滴的,狗尾巴花。我有些承受不了那么多的信息。
直到Tina被戴上手铐,带出家门,上了警车,然后走进NYPD大门,走到审讯室里的时候,我都还没缓过劲来。这姐姐隐姓埋名了那么多年,人家雇主都没发现什么,而南枢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有透视眼?还是她会读心术?
我和林斐在审讯C室的隔间,看着Christina审讯坐在她对面的Tina,而南枢,则是在靠近我们这边玻璃镜的角落里,安静的站着。
Christina打开文件夹,“你现在的名字叫Marry·Black,可是你出生时的名字却是Tina·Rebecca,是吗?”
Tina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有些不安的来回搓动,她点了点头:“是、是的。我曾经是叫Tina·Rebecca。”
Christina问:“八年前的时候,你被指控用硝酸甘油谋杀了你的父亲,是吗?”
Tina有些着急,“是。可是,可是我被无罪释放了。”
Christina:“但是很多人认为,你只是侥幸逃脱了。”
“是吗,我不知道。”Tina的眼睛在面前的两人身上飞了飞,“这不是我改名字的原因。”
她顿了顿,“我爸他并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经常打我。他死的时候我并没有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的表情,我知道,这可能不太像一个刚失去父亲的小女孩。所以大家可能觉得是我杀了他。”
Christina抬眼皮看了看她,“那你认识Gerry·Ellison吗?”
“认识。”Tina想都没想一口回答,“并且我还知道你接下来要再问什么,没有,我没有杀他。他的死和我没关系。”
“你戒备心好像很强?”Christina挑了挑眉毛。
“因为我现在正接受警察的审讯,所以我觉得有戒备心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吧。”Tina的笑容里有些勉强。
Christina正了正脸色,她转移了重心,身子往往前探了探,“但是害死他的东西和毒死你父亲的药剂是一样的,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Tina小姐。”
我坐在隔间的椅子上,手上抱着刚刚林斐递给我平板,上面满是当年Tina那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