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故睡醒的时候,月临渊坐在他床边,似乎正在发呆,云故揉了揉额头,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感觉到身边有人,便自然歪在那人肩上,可怜巴巴的说道:“慕容关关,我头疼……”
月临渊再次没出息的顿了一下要扶他的手,等着他慢慢睁开眼看着他,随即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了?还头疼?”
云故比他更若无其事,缓了片刻,针扎似的头疼压下,他便离开他的肩膀,掀起被子下床,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月临渊道:“午时二刻了,起来吃些东西吧?”
云故拖着懒洋洋的身子洗漱,穿着一身素色中衣到处摸,迷迷糊糊的样子和当初在云清宫几乎一模一样,月临渊坐在床边看着,心里一动,叫道:“阿故……”
云故没回头,洗了个脸,把脸闷在毛巾里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叫慕容禾。”
月临渊点头,等到他慢悠悠的洗漱完,牵着他的手指,自然的说道:“我答应你娘照顾好你,走吧,用饭吧。”
云故抽回手,揉了下手腕,垂着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随着他出门,他刚睡醒时一向不爱说话,除了慕容关关有意逗他,他懒得和人说什么。
毕竟这会儿脑子不好使,他怕说多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慕容关关,知道了他的背景,还一如既往的爱护着他。
月临渊本想找些话说说,但莫名的总想到云故刚睡醒对慕容关关那么依赖的样子,就算是云故失忆以前,他也不曾那么柔软的依赖着他,那时他清冷自持,即便在他面前会更真实更软弱一些,也不会如现在这样,自然,柔软。
那个他称之为大哥并每时每刻都在嫌弃的人却真真实实的改变了他,把他真正的从一个皇子变成了一个孩子,月临渊每想到这里,便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你们这民脂民膏看上去确实比粗茶淡饭好的多啊,”云故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叹了口气,随即眼疾手快的把桌子上几盘菜挪到了自己身边,随手找来一个衙役,叫道:“来来来,你来一下帮我把这个装起来。”
衙役指了一下自己,见云故点头,立刻上前,没急着装东西,反倒是先激动的指着自己问云故:“二公子,你记不记得我?”
云故在村子里,熟人都叫他二禾,不熟的都叫他二公子,听人叫二公子,他就知道自己不认识,但基于一年做乡村教师的职业修养,他立刻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我……好像不太记得了。”
那衙役长得人高马大,带着一柄大刀,笑起来十分憨厚,挠挠头说道:“我,王二,我们家二丫,王丫,二公子的学生。”
“想起来了,丫丫很乖,听话又上进,我很喜欢,”云故笑眯眯的说道,随即又遗憾的说道:“可惜我身体不好,不能再教孩子们了。”
“二公子的身体怎么了?”王二一边忙着帮云故收拾他说的几样菜,一边担心道:“二公子脸色看着也不好,二丫在家里常常与我说起二公子,几个小崽子们都念着二公子呢,连我家老婆都念着二公子呢。”
“我也想念孩子们,”云故笑了笑,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若是有机会再教书吧,到时候王大哥可还要把丫丫交给我?”
“当然要了,”王二高兴的说道:“对了,二公子来这里做什么?”
“做你的师爷。”月临渊在一旁被无视了半天,Yin沉着脸说了一句。
王二似乎这才看见自家县太爷,而且桌上的饭菜县太爷还没吃他便给装了起来,脸色一白,刚要跪下,云故立刻把他扶起来,说道:“月大人相邀,我来衙门做几天师爷。”
“不是几天,是一直,”月临渊扯过他的手,没好气的对衙役道:“你起来吧。”
王二仿佛劫后余生,立刻站了起来,拿着饭菜尴尬的看着县太爷。
月临渊懒得理他,看向云故,“你装这些干什么?”
云故自顾自的继续装菜:“小二没吃过,让小二尝尝。”
月临渊愣了一下,大概没见过什么时候整个皇宫里最穷奢极欲的六皇子会省吃俭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眼见着一桌子菜被他装的只剩下两盘,按着他的手,说道:“你装完了我们吃什么?”
云故瞥了他一眼,把饭菜递给衙役,对月临渊道:“给银子,让人帮我送回去。”
月临渊没多想,毫不犹豫的掏了银子递给王二,吩咐道:“找人帮他送回去。”
王二点点头,眼看着自家县太爷对这新师爷百依百顺的样子,深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不敢多看,立刻跑了出去。
云故从宅院的一角翻出慕容关关给他带来的东西,里面有个很大的口袋,绣着无比艳俗的牡丹花,云故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一个油纸,包着干巴巴的几张饼,他拿出一张,懒洋洋的窝在圈椅上,咬了一口。
月临渊脸色怪异的看着他,他不解的看了眼桌上,说道:“这不还有两盘吗,你吃吧。”
月临渊从他手里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