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雀正愣着神,忽然就被喊了名字。他下意识地一回头,立马就笑出来,站起来向那个人挥手,“成学长!”这个人就是把录音设备送给鹿雀的那个人。西装的青年走到鹿雀的身边,他已经毕业了,穿上西服和相称的的大衣再将额头露出来的样子不见一点学生气,比以往要沉稳很多。他应该是刚下班,在胸口仍别着用仿宋体写着“成洲雪”三个字的胸牌。
“来买羽绒服的吗?”
“是啊,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学长你怎么知道的。”
成洲雪笑了一下,到点促狭的意味,“还没到十二月你就把羽绒服给穿上了,现在不穿八成是吧羽绒服给刮坏了吧?”
鹿雀懊恼,“别再说了,再说我真是要痛心疾首了。”他立马转移话题,“学长你来这干嘛?”
“哦,我工作的地方在这附近,我过来吃饭,等会得回去加班。”
“翻译的工作这么累吗?”鹿雀有些担忧,然后怜悯的拍了拍成洲雪的肩叹气“安慰”,“你辛苦了。”
结果不管怎么听怎么想成洲雪都品出了一个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他真是哭笑不得,“你是小猪吗?我辅修的才是法语,主修的是法学。我现在是在律所当助理好吗?”
结果他又听到鹿雀感慨,这回还摇了摇头,“社畜真是太难了。”成洲雪忍无可忍,直接给了鹿雀一个脑瓜崩“你可闭嘴吧。”
这小孩的报复心理也太强了。
“哈哈,果然冬天就是应该吃火锅啊。”鹿雀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可口可乐,长舒了一口气感叹。
成洲雪:“而冬天里和火锅最配的,就是冰淇淋了!”他满足地挖了一大口雪白的香芋雪糕,也不怕把自己的牙冰掉,一双眼睛眯起来简直像是惑世的大狐狸。
他们俩这一桌可太引人注意了,两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同桌吃饭那真是一个的赏心悦目。不少小姑娘小伙子偷偷往这边瞟,不过这两位一心长在了红汤的锅底上,觉得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愣是一点也没注意到,所以说,有些人注孤生不是没有理由的。
成洲雪和鹿雀经过一番筷子打架,终于将最后一块雪花牛rou得意地塞进了嘴里,刚才那个沉稳的上班族跟个幻象似的,一下子就给打破了。鹿雀则装作恼火,狠狠叹了口气,“唉!”
成洲雪差点笑出声来。
鹿雀不管他,认真地下着虾滑,团成球的手法一点一点也不熟练,成洲雪看不下去,接过来,一边弄一边问,“鹿雀,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发歌啊?”
“这个得看时间,我最近好忙。不过我估计就算不发也不要紧,反正也没人听。”鹿雀不太在意播放量这种事,他唱歌最主要目的还是打破自己身上的束缚,如果受到他人喜爱更好,但就他自身而言,他觉得以自己水平这歌目标有点难达到。他说着手疾眼快地捞起沉底的籽乌和羊rou片,专心致志地吃得满身是汗,嘴都肿了一点儿。
“感情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稿件的情况吗?”成洲雪看着鹿雀给自己投来的一个疑惑的询问眼神,又笑了,“还真不知道啊。”他拿纸巾擦干净手,拿出手机调到cilicili的界面,点进大散关的关注栏,又点开小雀儿这个用户。唯一的视频播放量已经过了百万,粉丝也已经有了三十多万人的样子,鹿雀盯着这几个数字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不真实感真的太强烈了。难以言喻的欣喜和一种终于被人所认可的满足感盈满他的心脏,他失态了,眼睛竟然红了,“原来我真的是会被人喜欢的。”他的自卑像是附骨之蛆,哪怕隐藏的再好,却依旧难以散去,但以后,就不会了。
“你这是傻了?”成洲雪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立马转移话题。”
鹿雀抹了一把眼泪,又笑起来,“你才傻了,我这是高兴的泪水好吗?”
原来他不是一无是处的。
沉默得越久,幻觉里的声音就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鹿雀从未离去一样。沈秦头痛欲裂,拧起的眉像是再也解不开。他一面贪享于这种痛苦,一面又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他的手里仍旧有鹿雀身体的僵硬的触感我,无助和绝望是年幼时便滋长的藤蔓缠绕他至今,摆脱不掉。沈秦翻出车里备用的药物,掐住自己的太阳xue开口,“放首歌。”他果然也选择了逃避。
司机打开自己的手机,连上车载蓝牙,c站的粉色界面明亮,钢琴声打破幻觉中的声音—是《贝加尔湖畔》。
是如今的沈秦魂牵梦萦恨不得时间永远停滞在那一刻的地方,是他最温暖、最美好的回忆。
他的疲倦感久违的涌上来,困住他的神经,不,是鹿雀细长柔软的双臂揽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细软的发蹭过他的下巴。他好像回到了伊甸园。沈秦的灵魂慢慢沉进那个空旷而黑暗的房间中的每一个日夜,沉入那张鲜红的绸缎之中,也沉入—鹿雀的爱里,那温暖而chaoshi,粘住他,再逃不出。但那歌声但那歌声打破了一切,他疲倦的神经忽然又成为拉紧的弓弦,几乎要断了。戾气和冰冷不加掩饰,“谁指使的你?你透露鹿雀的消息是吗?做出这样一个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