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那儿真的不用看一下吗?”阮幺盯着宴峥的小腿,担忧地说道。
“你以为你爸真舍得啊。”宴峥挽起裤脚,“看吧,你爸最后收力了。”
阮幺看着对方腿上的一些红印子,心情复杂。
“一会儿就没了,”宴峥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安慰道,“如果叔叔不下这个手……”
“我知道。”阮幺低下头,“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总归要给周家一个交代。
他想起小时侯父亲给他的那一耳光不由地笑起来,“以前他就这么做过,那个时候太小 ,我不懂,恨过他好久呢。”
宴峥想了一下,语气有些慎重,“第一次?”
阮幺被宴峥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是,周窈第一次因为我出事的时候。”
“你想知道吗?我和她的以前。”阮幺坐在病床上晃着腿,外面夜色已深,隐约只看得行道树的枝桠在风中晃动。
“如果你想说的话。”宴峥说道。
阮幺一笑,“这里就我和你,做人坦诚点?”
宴峥跟着笑,起身去关了病房里的灯。
“你干什么?”阮幺转过头问他。
“讲故事得有点儿氛围吧。”
“又不是恐怖故事,要什么氛围。”阮幺问道,今天晚上的宴峥跟平时不太一样,显得过于平易近人。
“时间久了需要代入感。”宴峥顺着床沿摸到阮幺身边坐下,“我和周窈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一…”
“诶,等下。”阮幺一听,连忙打断他,“你这样做很……”阮幺顿了半天看了对方一下又别开脸,舔了一下嘴巴,转过头,“真的很……”
“很狡猾吗。”宴峥接过话。
“不是吗?”阮幺歪了下头问道。
“等我说完了,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阮幺失笑,“你这是变相地强迫。”
宴峥轻啧了一声,似乎不赞同,“这顶多算是诱导,很多人的交往方式都是这样的,相互交换秘密,以达到安慰别人的目的。”
原来是在安慰他吗?阮幺心想。
“那你讲吧。”
他安静地听完宴峥心里的周窈,在无风也无光的夜里,心也跟着静下来了。他从认识到自己的感情以后,很难听宴峥提起周窈,每每听到嫉妒和酸涩都会第一个冲在情绪的前头,那种痛苦几乎把他灵魂都拉扯出身体。
第一次平静而羡慕。
他不止一次想回到那个夏日里,因为周窈受伤,因为愧疚,到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
“说完了。”宴峥揉了揉太阳xue,那些日子对他来说轻松又略显沉重。
“嗯,你走以后没有想过找周窈吗?”阮幺问道。
宴峥犹豫了一下,“没有。”
该怎么说,要是他没有来这个地方,周窈都只会存在他的回忆里?
他觉得这个想法没错,但是似乎又与他的某些认知相悖。
阮幺面露疑惑,“那你……”
那你怎么喜欢的周窈?这是喜欢吗?
阮幺心里接二连三地冒出问题,但这些不该问。
“你回来以后查过那个福利院的事吗?”他转了话题继续问道。
“查过。”宴峥想起还没看的消息,叹了口气。
“怎么了。”
“有人告诉了我一些消息,我还没来得及看,”宴峥从床头把手机拿过来,在阮幺面前晃了晃,“但是现在进水了,坏了。”
阮幺知道宴峥口中的那些消息肯定不止新闻报道的那些,“我……我好像猜得到一点。”他不确定地说道。
“嗯?”宴峥有些惊讶。
“我当时以为那些孩子都……,”阮幺顿了一下,“可能还有生还者,但当时这事儿闹得凶,到处都是谣言,再加上我年纪小就被误导了。”
宴峥一听立刻就联想到了一个人,“江予安?你去过福利院,不可能没见过他。”
“可能。”阮幺现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只觉疲惫不堪,“福利院的孩子不多,基本上我认识,但有一个除外,我听孙姨说过,那个人好像是院长的亲戚,但似乎Jing神有点问题,一直呆在二楼从来没有出来过。”
“你是说二楼最右边的那个房间?窗帘一直关着的那个?”宴峥问道。
阮幺有一点恍惚,三年前的记忆和对方重合的感觉,让他奇怪又有点兴奋,没见过面,却好像见过。
“是的,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宴峥突然想起之前江予安跟他说过的话,“那你叫他什么?”
这句话问得奇怪,但阮幺听懂了他的意思。
“之前像是某个数字。”阮幺眯着眼睛回想,却想不起来更为具体的了,“后来有一次误会,就叫他……”
“阿灯?”宴峥说道。
阮幺心里一奇,他怎么会知道?转念一想,也可能是对方查到的,这点事很快就被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