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肯定不能直接回寝室了。
带血的外套不能乱丢,不然再让谁误会了报警就不好了。算了,我随便找了家宾馆,对付住一晚上吧。第二天,立即去打狂犬疫苗。
我猜测,那只虎应该是和其他的妖兽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根据他们最后的反应来看,老虎必然没有遵守。至于那协议是给我放点血,还是直接杀了我,老虎吃肉他们喝血都不重要了。
能活下来就行了。
我一定是除妖师世家里最惨的除妖师。
8
下一次看见那只虎,是在一张海报上。
马戏团的海报,全国巡回演出。
世界上的老虎有很多只,我就看见过一次真的,也不知道别的虎长什么样,反正电视上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我真的觉得,海报上那只就是他。
马戏团牛逼,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都敢抓。
马戏团是全国巡演,这次只在这座城市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一共五场演出,三天一次。
我买了票,带着家伙去了。
开场前,后台的保安很敬业,我没找到机会溜进去,于是,我就那样坐在台下,看了那一场演出。那只老虎是重头戏,到了最后才出场。他的嗅觉远胜于我,恐怕我已进入这个场子,他便会察觉到我的存在吧。就算人多,气味混杂在一起,一个妖物又怎么会察觉不到除妖师呢。
驯兽师带着他登台时,他向我看来,我记得那双眼睛,那就是他。瞬间,眼里的眼泪差点没憋住,我苦笑一声,顺着脑中几个月没有用过的通道捋了回去,嘲笑他:“原来你也会屈打成招啊。”
他朝我呲了呲牙,却没有说话。
马戏依旧是那几个熟悉的套路,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难堪与绝望。他身上细小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我知道,那也是痛极的。与之相比,驯兽师抽在他身上的那几鞭子根本就不能算是疼痛,只能算是羞辱。
比疼痛更让他痛苦的羞辱。
我想我应当给他留个面子,我走出场子,在外面找机会溜进后台。我听见了一声痛苦的叹息。那声音像是隔了很远很远,沉闷闷的。直到演出结束,我的脑子里都没有再传来他的声音。
演出结束,我传音给他:“我试试能不能捞你出来。”
如果没有那声叹息,我甚至会觉得,我们脑子里的联系断了。
马戏团的后台看的是真严,他们非常之牛逼,明码标价,只要给一千就能放进到后台近距离观看,全程有驯兽师陪同,全力保证顾客的安全。
靠!
我出来以后一定让他赔我钱!
两位驯兽师陪我进去了,他们给了我一个铃铛,告诉我遇到危险就用力的摇。我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手里也有。那铃铛大概就是他们训练那些动物时用的吧,只要铃铛一响,他们便会不自觉地想起各种痛苦。
我全凭直觉,直接找到了那只老虎,他在他们的笼子里关着,他趴在地上,他闭着眼睛。
他们给他起名字叫默鲁,还让我一起叫。
我想骂人,要不是怕死,我真特么想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说他们非法捕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他知道我来了,便站起来,面向我,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祈求。
我问驯兽师:“我能摸摸他吗?”
其中一个驯兽师笑了笑:“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最好还是别摸了。”
另一个也在笑:“没事,都训老实了,摸吧。”前一个朝后者投来责备的眼神,后一个笑道:“没事,手里都有铃铛呢,怕什么?”
前一个也点头了,说:“摸吧。”
笼子缝很宽,足够伸进去一只手臂。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他没有反抗,甚至还仰起头,贴在我的手心里。
我收回手,趁着他们不注意,倒了一瓶符水在手上,再次摸向了老虎的眉心。符水有着药物的味道,可是后台有着一股动物身上的臊气,我的符水味几乎不会被人察觉。
在符水印在他额头上时,他颤抖了一下,驯兽师立即晃起铃铛,他也条件反射地瑟缩起来。片刻后,我的脑子里传来一声虎啸,震得我耳鸣。因为他身受重伤,又在马戏团中备受折磨而单方面断开的通路再次被打开。
我在脑子里问他:“你有什么想求我的吗?”
他答:“求你杀了我,这么活着太难了。”然后是一声轻笑。
“屁,我才不信你是那种人。”
他顿了顿,说,你们人类真可怕。
我笑了笑,说,那你以后还想不想吃了我。
他答,急功近利遭报应了,不想了。
我问,你不恨我吗。
他问,我恨你什么。
我说,因为我受那么重的伤,然后被马戏团抓住。
他笑,要不是我想喝你的血加速修炼,也不会受伤。
我笑,你倒是个讲道理的妖。
他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