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杨涛一人坐在行李车上,在机场出站厅找了一个凉快一点的地方玩着手机。虽然飞机延误了半个小时,但见到齐大川的时候,他又在那等了半个小时。
“你……搬家?”齐大川惊异于那些行李的数量,数了数大约有五六件。
“给你们带的特产,托运的行李都超重了。”杨涛坐在行李车上没有要下来的迹象,“何霜降回来了吗?”
齐大川点点头。
“让他一起来就好了,咱们俩还是有点费劲。”
杨涛从行李车上跳下来,开始挑拣行李给到齐大川,然后两人带着行李浩浩荡荡地去乘坐地铁。
一路上都是杨涛在提问,问暑假的过程,恋爱的情况,返校的时间,甚至到了自问自答的地步,齐大川挑拣一两个看似相对重要的问题做了简单回答。
“你怎么了啦,没Jing神啊,是不是跟你们那位吵架了?”杨涛放下手中的手机,八卦地看着齐大川。
“没有。”
“那就是想家了,哈哈哈哈,你一个大男人,不会真的会想家吧。”
“不是。”
“那是什么,学习也应该难倒你啊,对了,听学委说你大一的成绩是咱们班最好的呢,能拿到一等奖学金,到时候要请我俩吃饭,对,我打电话问问何霜降,你到底怎么了。”
“不要问他。”齐大川赶紧制止,但又怕自己微弱的慌张情绪会让杨涛敏锐的神经抓住漏洞,急忙澄清,“就是暑假跟家里人闹了点别扭,心情不是很好,正想着怎么去道歉呢。”
“诶呀,就这个啊,你是不是问家里人要彩礼了,家里人不同意。”
“你滚!”
“诶呀,不用太在意,晚上给家里打个电话就好了,我在机场还跟我妈吵了一架呢,但是下了飞机,她一个电话就追了过来,问我是不是顺利抵达,和父母没有隔夜的愁,诶?是不是‘夫妻没有隔夜仇’,哎,管他呢,反正没有比处理自己跟父母关系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等你以后结婚了,你就知道了……”
杨涛还在喋喋不休地谈论着“他的”生活经,只是大多数的生活他并没有经历过,但秉承着“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的理念,只要他见过的事情,就能说得头头是道。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严寒已经走了,何霜降把整个屋子完完全全地打扫了一遍,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思绪的整理。他想了很多方式去跟齐大川沟通,甚至模拟了多种与齐大川的对话,如何有理有据地提出自己的观点,然后旁征博引地举出各种例子,比如王歌之前跟他说的生物理论,比如齐大川喜欢的皇后乐队的主唱佛莱迪·摩克瑞,再比如是某个西方国家的法律条款,他已经在大脑中整理出了一份高考议论文篇幅的说辞。但现实总归是现实,当他看到齐大川回避的眼神的时候,他知道,一切提前的准备都是没有意义的,除了打扫出来的宿舍。
杨涛的到来化解了大部分的尴尬,虽然偶尔提及严寒,但面对何霜降与齐大川的沉默,他也觉得那并不是一个能顺利往下进行的话题。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开学报到那天,一样的三个人,一样的沉默气氛,不一样的只是宿舍的东西多了不少。
熄灯后是两个人的辗转反侧与一个人的饱满的鼾声。何霜降起身看了一眼齐大川,那边的动静像施了魔法一般突然消失了。他多么希望今天收到的礼物不是赫敏的魔杖,而是那个时间转换器,这样便能在不伤害到别人的情况下扭转事情的发展方向。但那毕竟只是奇幻小说才有的情节,现在只能让正常的时间去施展遗忘的咒语。
除了上课,何霜降和杨涛很少见到齐大川的影子,他总是找各种借口避开与他们俩共处的时间,连晚上回宿舍睡觉基本都是掐好时间,赶在熄灯之前的一点点回来,洗漱后直接上床睡觉,甚至有时候他会消失一个晚上。
徐亮说他最近经常在网吧看到齐大川,在那打游戏,看电影,玩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觉。这不是齐大川一惯的作风,何霜降想。
这天晚上熄灯的时候,齐大川依旧没有回来,根据徐亮提供的信息,何霜降终于在巷子深处发现了那家网吧。
从小到大何霜降都没有去过网吧,站在外面,就能听到网吧里滴滴答答敲击键盘的声音,本以为走进去会是另一个世界,当他推开玻璃门,里面的装饰与布局与学校的机房无意,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游戏世界中。里面空调开得足够给力,不禁让他打了一个冷战。再往里走,偶尔能闻到泡面混杂香烟的味道。何霜降终于在网吧的一角找到了齐大川,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电影。
“你回去吧。”
齐大川回头看到何霜降,摘下耳机说:“我……我最近喜欢在网吧待着。”
“你回去吧,我会去我表姐家住一段时间。”何霜降抬起胳膊,给他看了看自己装满衣物的袋子,“你回去吧,影响学习,不然奖学金该没了。回去小点声,杨涛已经睡了,别给吵醒了。”
齐大川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