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食节的次日,姬轩辕便派了叫做少望和似花的两个少女,前来通知和凝收拾好带着缙云前往西陵。
和凝没意料到会这么快。三日之约已到,她本想去蒙琚那取回石板,然而听两人描述,嫘祖和姬轩辕已经领着一支部队在有熊东南方的出口等着。
时间紧促,总不能让一群人等着。和凝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回头和缙云确认无误,两个人便匆匆往嫘祖和姬轩辕在的地方赶去。
“和凝、缙云,这边!”姬轩辕老远就看见他俩,笑着举起手来使劲挥舞。嫘祖站在他旁边,也含着笑冲着和凝招手。
和凝拉着缙云跑到他俩跟前,缓了口气,问嫘祖:“等了许久?”
嫘祖摇摇头,温柔道:“也是刚刚才到,你们都好了吧?”
和凝还没开口,众人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和凝!”
姬轩辕眼力极佳,远远便望见了奔来的男人,出声道:“那不是蒙琚么?”
缙云面无表情地走开了几步,而和凝与嫘祖齐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和凝:“你见过他?”
姬轩辕看向她,道:“你之前同我说他会做扳指,我去找过他一回。”他说着,忽然恍然大悟,又转向蒙琚,“难怪他拒绝我!”
蒙琚手肘与腰际夹着一块薄石板,一路小跑过来,直到离人们还有几步才停下,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差点儿就赶不上了!”他先向着姬轩辕行了个礼,见姬轩辕点点头,便转到和凝面前,将刻好的石板小心递给她,庆幸道,“我听陶望那小子说,你要跟姬轩辕大人去西陵,就连夜把石板给刻好了,幸好你还没走!赶紧检查一下,有没有出错。”
和凝两手接过石板,见蒙琚果然依照着她绘的红线刻好,还细心地用赤砂填描了凹陷的纹路,便满意地点头,道:“您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麻烦您了。”
“你画的图很干净,刻起来也不麻烦,是我要谢谢你了,不然——”
和凝打断他,只客气道:“没有的事情。……您还有事吗?”
光Yin不待人,嫘祖与姬轩辕已经带着队走出了些距离,和凝不想落下一大段。
到嘴边的话被忽然打断,蒙琚挠了挠头,心底也明白她要赶路,只看了眼正看着别处的缙云,朝着和凝道:“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没事儿我先走了。”
和凝自然是颔首告别蒙琚,加快步伐跟上部队走到了前边。
缙云向来都与和凝并肩走,这次也不例外。他走在和凝身边,忽然道:“你前几天画的图好了?”只字不提蒙琚。
“嗯,原以为会很慢的。”她边走边一手拿着石板,给缙云展示上边的图案。
姬轩辕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念出石板角落的文字:“有熊……”他反应过来,惊奇道:“咦,这是……有熊?”
和凝道:“是啊,前些日子走遍了整个有熊,觉得有些意思。加上很多人不分东西南北,问路时有石板会清楚许多。”
“那是什么?”被勾起的好奇心的嫘祖也走近端详起石板,指向四处分散的对点。
“是战士,有人驻守的禁区入口我都加了标记。”
石板上画的是有熊的地图,王宫、住宅区和道路规划都清晰明了,右下角甚至标注了以有熊文字书写的“有熊”两字。其真实、Jing细的程度远非有熊存留的壁画能比,几乎能用于战事之中。
嫘祖心念一动,不由得赞许道:“有了这么一张图,指挥和遣送物资都会方便许多,难为你能有这般手艺!”
和凝摇摇头,道:“这是很普通的东西,没什么好夸的。手艺好的是蒙琚,我只是画个图而已。”
姬轩辕不赞同道:“话怎么能这么说?有些东西能想出来、做出来,都已经很厉害了,创造和改良可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再说,”小鹿般的眼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姬轩辕笑道,“我也想请你再做一份这样的地图。”
和凝瞅了他一眼,直接将石板递了过去,风轻云淡道:“不如直接放你那里,你复刻一份之后再还给我。代价是两袋粮食,如何?”
这时候哪有什么租赁的说法,和凝借人东西要收钱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姬轩辕毕竟是轩辕村村长家的傻儿子,财大气粗,也没抱怨什么,反而还觉得划算的不行,当下便爽快地答应了她的条件。
“成交!”
一行人走了一路,直到天黑才在不远处看见了西陵的城门。
这支队伍中除了姬轩辕、和凝与缙云三人,其余尽是西陵人:有些是暂居有熊探亲的西陵平民,有些是趁花食节前来交流技艺的手艺人,还有些则是护送嫘祖的战士。
那些平民抵达城门后向嫘祖和巫炤行了一个西陵礼后各自散去,和凝这时候才发现巫炤就在队里,只不过他一直走在最前面又极少说话,根本没有引起和凝的注意。
桥豆麻袋!
“——你的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