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有熊的茅草砖瓦不同,西陵几乎所有的建筑都由石料筑就,而巫之堂则是最具西陵特色也最大最气派的一座殿堂。
除了各自守在绘着血色眼睛的大门前,负责通信保卫的两位普通祭司,还有两个人也站在巫之堂门口,看起来像是特意在等他们。
——倒不如说,是特意在等巫炤。
那两人一长一少。年长些的莫约二三十岁光景,一身打扮皆比寻常祭司高级,眼里透着稳重睿智;年少些的看起来只比和凝大两三岁,同着高阶祭司服,一派温文柔和的模样。
见巫炤领着四人走来,二人齐齐行了一礼,恭敬唤“巫炤大人”,又向嫘祖颔首行礼。
嫘祖亦颔首回礼,巫炤则淡淡道:“何事?”
年长些的祭司环顾了巫炤身后的几人,道:“虚黎大人正在等候您,请先随我来。”欲罢便转身离去。
巫炤什么话也没说,独自随那人离去。
巫之堂门口就只剩下两个缄默的祭司、那少年和嫘祖四人。
那少年目送巫炤离去才转头看向嫘祖,恭敬道:“嫘祖大人此去有熊,竟又给巫之堂带来了新的贵客?”
一边的“老贵客”姬轩辕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嫘祖倒是笑着摇摇头,向少年解释:“不是,他俩确实是西陵的客人,但算不上巫之堂的贵客。”她摊手指向和凝与缙云,介绍道,“和凝、缙云。”
和凝从方才就一直沉思到现在,缙云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伸手拍了她的肩一下。
和凝整个人差点弹起来,懵逼地左瞅瞅右瞅瞅,迷茫问:“……到了?”
缙云扶额。
一边的姬轩辕笑着调侃她:“难不成方才巫炤跟着候翟进去时你一点也没察觉?”
和凝:“??巫炤什么时候离队了?”
……
姬轩辕也觉得她没救了。
少年祭司忍俊不禁,干咳了一声温文道:“我叫怀曦,是巫炤大人的近侍。二位既然是西陵的客人,巫之堂自然也会以礼相待。”
和凝这才看见前边的怀曦,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个人有袖子!天啦噜!
“至于姬轩辕大人……”怀曦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姬轩辕,“自便就好。”
姬轩辕摸摸鼻子,虽然心知怀曦未必有什么恶念,却还是不免苦笑着摇摇头。
西陵不仅掌握了堪称当世第一的冶炼与织造技术,还在天文阵法等诸多方面有极高成就。强盛至斯,西陵人多少都有些傲骨和排外,他们并不怕自己的技艺被人轻易学去,但也不会对从自家学去东西的外人抱有太大的好感。
巫之堂中觉醒巫之血的祭司们不仅大多灵力强盛,更是学识渊博,其中不论是术法还是阵法上的造诣,都以现任鬼师虚黎为最。
姬轩辕幼时即被少典送往西陵巫之堂,便是为了跟着虚黎学习阵法。他身无巫之血,不能接触到术法,与卜卦阵法这方面却极有天赋,连虚黎也曾评价他“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
巫炤虽多被寄以“八百年来最强鬼师”的厚望,其天资却不仅拘于强大的术法,而更在天文阵法方面有极致的体现。他眼中只有强者和追随者,并不在意虚黎对姬轩辕的评价,甚至心底也有些赞同。虽然他与姬轩辕脾气完全不对头,二人却多少也有惺惺相惜之意,相处时并不似旁人所想的王不见王水火不容的局面。
但在巫之堂人看来并非如此,尤其是巫炤狂热的追随者怀曦。怀曦是个温柔宽容的美少年不假,但究其本质还是个狂热炤厨兼西陵人,让他接纳与巫炤争风头的姬轩辕?
对不起臣妾做不到。
姬轩辕也习惯了巫之堂对外人的冷淡态度。之前候翟也曾告诉他,巫之堂放在眼里的唯有西陵,姬轩辕终究是个蹭课的有熊人。
简而言之,既然是隔壁来偷师的,那天赋再高也只能给劳资爬爬爬。
……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民风淳朴西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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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姬轩辕来西陵的目的便是去巫之堂学习阵法,因而没有多久就与怀曦进了巫之堂绘有血色眼睛的大门里。嫘祖有事要忙,临走前召来了一个高挑活泼的少年。
“桑垓,你带他俩去我之前吩咐的居所,别怠慢人家。”
“是,不负您的嘱托。”桑垓爽朗笑着,将手放在左胸上,鞠了一躬。
嫘祖放心地点点头,转身随传唤的侍者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桑垓才转过头来望向和凝和缙云,和善道:“跟我来吧,嫘祖大人老早就派鴈鹰通知我们,说是会有两个很强的家伙来西陵做客,让我们提前准备好住处。”
“燕鹰?”和凝困惑问。
“啊,鴈鹰。这是我们驯养来传信的一种鸟,原先是有熊那里的。后来两城交好,西陵也来了几位鴈鹰使。”
听起来像是信鸽那一类,估计也是平时传信用的。和凝也就是随口一问,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