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徒步的关系,接下来的一天两个人一致同意玩的随意一点,所以这天早上张远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顺着在日晒中留下斑驳的木头窗框落在了枕边,张远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中古摆钟,九点半。
张远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睡到这么晚了,毕竟球球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会像一颗小炮仗一样窜上他的床,把他压醒,丝毫不顾他已经是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的事实。
另一方面,他昨天晚上十分久违地失眠了一回。
一开始其实只是他隔着时差在跟肖铭聊天,发了一打山林里胡乱拍摄下的照片把还没下班的肖铭气得跳脚,后来话题不受控制地飘到陈钦身上,肖铭问他跟陈钦玩的顺不顺利,他笼统地说行程顺利,肖铭也没多问,对话最后结束在肖铭开车回家的时候。
但对话结束了之后张远重新躺回床上却没了睡意,肖铭旁敲侧击试图旁敲侧击的想法溢于言表,他回答的含糊,心里却明白的很。
在不知道陈钦具有了**ailable的特质之前,张远从来没考虑超过朋友的情谊,可一旦脑子里有了这个概念,张远就没办法单纯地将自己对陈钦的亲近之意算在知音难寻的范畴里。
张远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在他自己的认知里,他和陈钦是相似的,循规蹈矩的平静日常和大胆放肆的Jing神理想纠缠在一起,看起来相当开朗健谈但骨子里好像又藏了点文艺忧郁的气质,在很多事情上颇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他很享受这种心灵感应的感觉,也十分享受陈钦在某些细节上展现出来的体贴,却又觉得这似乎还不能跟想要共度余生这样的念头划等号。他像一只被纸板箱盖住的猫一样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百思不得其解,到了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张远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慢腾腾地换了衣服出门,发现陈钦已经起床了,正抱着一本厚厚的口袋书坐在餐桌边阅读,身上穿着的白T绣着凸起的slogan,宝蓝色的丝线在阳光里反射出漂亮的光泽。
“早,”张远溜达着走到桌边,看了看陈钦手边的只剩小半杯的咖啡和另一边的冷牛nai问道:“牛nai是给我的吗?”
“恩,看你早上好像不怎么爱喝咖啡,”陈钦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往厨房走去,“早饭想吃什么?煎牛rou片和烤面包?”
“好啊,要不我来吧?你吃过了吗?”张远端着牛nai跟在陈钦背后一道进了厨房。
“我也没吃,”陈钦按着冰箱上的纸条找到厨具,架在煤气灶上,“你去坐着吧,一会儿就好。”
“我烤面包吧。”张远不好意思让陈钦一个人忙活,没听他的话撸起袖子Cao作起角落里那台薄荷绿的烤面包机。
吃过早饭之后两个人去租车行取了预定好的房车,随后便开车在周围转了一圈,去了一趟某著名奇幻电影的取景地,十分俗气地拍了两张游客照。
回去的路上是陈钦开车,张远坐在副驾驶上看刚才的照片,稍微拉了拉曝光,随后便将照片丢进跟肖铭的对话框,还发了个略略略的表情。
肖铭一直没有回他,估计手上有什么事情在忙。
张远抱着没有动静的手机,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孤家寡人这个词。
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如果他愿意把照片发到朋友圈里的话,下面的评论一定会很热闹,他向来挺讨人喜欢的,不用费劲就有很多朋友,但这种热情通常是有限,毕竟朋友再亲密都只是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偶尔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寂寞或者失落。
张远转过头去看陈钦,对方正看着后视镜往小屋旁的停车位里倒车,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抓着方向盘,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大起大落。
“老陈。”
“嗯?”
陈钦很长时间没开过房车了,对车长车距没什么把握,倒车的时候吊着十二万分的Jing神,只下意识地回了一个单音节。
张远看着陈钦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收起了刚才想问问陈钦要是当时他们两个没认识,他会跟谁一起来N国的念头。
“没什么,你倒车吧,要我下去帮你看下吗?”
“要,房车跟SUV的手感差别有点大。”
张远顺从的开了车门下车,站在一边指导陈钦调整车的位置,拉了好几把方向盘之后终于把车停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房车的底盘比较高,通常都要借助旁边的脚踏才能下车。陈钦开了车门后左手抓着车门的扶手,右手食指勾着车钥匙,直接纵身一跳,稳稳当当地落在边上草皮上,动作潇洒得就像张远以前非常崇拜的一个乐队主唱,兴头上连高速公路跳车都敢。
张远十分不讲究的靠着原木墙面吹了个口哨,“帅啊老陈,很可以嘛。”
“过奖过奖。”陈钦背着张远合上车门,转头往度假屋迈开步子,“你刚才在车上喊我想问我什么?”
“啊......我忘了。”张远跟在后面十分不走心地答道:“以后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