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时隔四年,已经入魔却依旧隐忍不发的顾采真再次踏入晚来秋的时候,本来只是想毁了季芹藻的金丹,倒还没有动什么歪心思。
她靠着柯秒生前教她的独门家学,做了一张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混在归元城的新弟子里进了门派。她去的是紫玉仙子门下,一是因为郁紫兰的门下女弟子最多,便于她藏身;二是因为,她想再去露华峰看看妙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是,妙妙曾经住过的弟子房,已经分配给了新人,里面的陈设布置也被新的主人全部更换,根本没有地方给顾采真悼念故人。
有道是:其物如故,其人不存。可她却连寄托哀思的物,都没有了。
人死如灯灭,好似汤泼雪。若要还魂转,海底捞明月。
哪怕她如今确实修得魔高一丈,却也做不到起死回生。
所以,那天,顾采真的心情非常糟糕。
入魔之后,她的个性变得非常分裂,一方面在修行上偏执到近乎苛刻地残忍对待自己,一方面却又经常情绪处于一种任性妄为的暴躁中。那些不甘,那些不平,那些怨与恨,统统化作她心底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很清楚,这把火会一直烧下去,除非她宣泄出来,否则永远成不了灰。
妙妙,你看我现在多可悲,既求不得心若止水,也求不得心如死灰。所有人参与了伤害我,把我逐出师门这件事的人,恐怕都觉得我早死了吧。
你也死了。
这世上,大概再没有人记得我顾采真是谁。
这一晚,顾采真怀念妙妙的心情得不到缓解,那种面对少女的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愤怒,陡然就变成了一种迁怒。
以前,每当她情绪不好的时候,总爱夜里去找池润。他总能给她慰藉。
可如今,当她想起池润,却不想去找他。她怕自己情绪失控之下,会失手杀了他自己到底还是妇人之仁哪,哪怕曾经被他背叛和抛弃了,却还不忍要他的命。算了,把他留到后面再解决吧。
她暴躁Yin郁的念头转啊转,忽然就转到了池润的师兄,自己曾经的慈师,季芹藻身上了。
毕竟他们之间,也有着好大的仇呢。,
意随心动,等她潜入晚来秋后,才发现那里的结界竟比她四年前被逐出师门时,厉害了数倍。看来,她的师傅这是亏心事做多了,很担心有人要害他呢。她Yin沉地想着,却根本不在意,毕竟季芹藻也曾经扮演过倾囊相授的好师傅,他会的,她也会。只怕是她现在会的,他未必会。
轻巧又无声无息地破了结界,她就静悄悄地直奔内室。
上一世,她对季芹藻的起居作息不算很了解,她一个女弟子,哪有对男师傅过多关注的道理,而且那时她对于收她为徒,给她庇护,为她提供安身立命之所的季芹藻,充满了感激、崇敬和信任,才不会做什么越矩的事。所以,她并不知此时是他习惯洗漱歇息的时刻,意外地看到刚刚沐浴出来,正在擦身的季芹藻。
赤裸的男体背着她所在的窗户站着,在水雾间若隐若现,指节分明的五指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帕,从上至下擦拭着身上的水分。想来也是,他爱穿白衣,必然也爱洁。此刻,男人惯常会用玉冠簪起的长发披散下来,仿佛海藻一般,与平时衣冠严正的模样大相径庭,带着一丝慵懒的凌乱,一直垂到腰tun处,随着流畅的脊背线条起伏。再往下看,充满弹性的tunrou紧致结实,两条修长的腿笔直站着,有细碎的水珠顺着腿部肌rou向下滚动。
顾采真看得喉头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她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天香阁那么多年的成长经历让她对欲望的了解比一般人要透彻很多,也坦然得多。若此时是五年前,她还没有身中合欢宗的迷魂掌,也没有在池润身上尝过情爱蚀骨销魂的滋味,此刻最多悸动一下,也就罢了,绝不会想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可她在四年前遭遇了太多的欺骗和背叛,还没有入魔就已经心性大变,这四年里因为修魔又吃了太多的苦头,一直都是禁欲的状态,不曾碰过别人。此刻这偷窥的一眼,犹如把她心中压抑太久的邪恶念头都释放了出来。
她忽然想,季芹藻当初想剖了她的内丹,她怎么能只是毁了他的金丹就作数呢?
这样的报复,实在是一板一眼。她可不讲究一报还一报,既然他欠了她的,那就加倍还回来吧!
一枚金丹而已,哪里够呢,她要他的人。
望着内室里那具洁白匀称的男体,她无声地冷笑。
瑶光生藻的瑶光君啊他不是清风明月吗?他不是谦谦君子吗?他不是在发现她染指了池润后,痛斥她yIn秽污糟至极吗?!
她要让他,零落成泥。
季芹藻啊季芹藻,我要你,再也清高不了,再也清白不了。
我要把你,弄脏。]
这个想法让她蠢蠢欲动,莫名兴奋。
她这师傅从来温文尔雅,淡定平和,不知道当他如同ji子一般被她压着cao出Jing水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浅笑轻yin,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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