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菍站在伞下不知说什么是好,倒是那白衣男子先开了口,
"这雨倒没半分要停的意思,恩人,我们还是快些回家吧。"
"公子应是认错人了,"苏菍回过神道,"苏某对公子所言恩情并无印象。"
"不打紧,我想恩人定是生平心善,做好事无数,忘记一两件也无妨。"
"家徒四壁,连自家都顾不上,何来做好事一说?"苏菍苦笑一声摆了摆手,"公子也莫要再叫我恩人,实属折煞我了,在下姓苏名菍,叫我苏菍便可,敢问公子……?"
"苏菍叫我长煌就是,"白衣男子回道,"真正心善之人,何须在意银两,"他伸手点了点苏菍的心口,"用这里就够了。"
说罢,长煌微微弯**子挑起扁担,将油伞递给苏菍,"我特意为寻阿菍而来,未曾想天降大雨,归家路途遥远,不知阿菍可否让我去贵舍借住一晚?"
苏菍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应下,又看着一身华服的男人与这破扁担实在违和,便又赶忙伸手去抢,不料被长煌闪身躲过,"阿菍也劳累了一日,这货柜又不重,你且替我撑伞便好。"
苏菍闻言也不再争辩,微微抬手将油伞撑过男人头顶,"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你随我来吧。"
……
"可是菍儿和世明回来了?"
还未进门苏菍便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娘,你怎么下床了?"
"今日感觉身子舒服些,"
"大娘。"
"菍儿,这位是?"苏母摸索着起身,朝声音这边转来。
"我是……"
"是我以前的同窗。"还没等长煌说完,苏菍便把话头接了过来,冲着长煌眨眨眼。
"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苏母笑道,"快坐快坐,孩子你叫什么?"
"大娘叫我长煌便可,我与阿菍也是多年未见,今日我来这镇上办事正巧遇见,便约定到家中一叙。"
"家中简陋,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菍儿啊"
苏母转头唤来苏菍,"去给长煌沏壶茶吧。"
刚刚进来之时长煌还未仔细看看这间房,屋子中央一张四方木头桌,看来年头有些久了,桌面上布满了斑驳的划痕,三张矮凳歪歪扭扭,两间用帘子遮着的房间,想来是卧房,看似简陋,其实也干净整洁。
"这茶啊是菍儿和世明闲时到山上采的,虽算不上什么好茶,味道倒也还算醇正。"待苏菍进了灶房,苏母朝着长煌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长煌见状连忙起身坐到了苏母身边,苏母拉过他的手笑道,
"长煌可否婚配?"
"未曾,家父只教长煌先习得做人之道。"长煌如实道。
"我家菍儿也未曾婚配,都怪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两个孩子。"苏母叹了口气,"也不知我这有生之年能否看到我儿娶亲啊。"
"阿菍心善,老天爷定会给他配个好姻缘"长煌拍了拍苏母的手背算作安慰。"大娘,您的眼睛是……"
"老毛病了,原先刚患上眼疾时,菍儿四处寻医求药,那些个大夫啊,不是来了也医不好,就是嫌菍儿出的银两少不肯出诊,"苏母苦笑一声接着道,"后来慢慢的也就看不见了,就为了这,那孩子如今还在自责呢,我这当娘的心里也难受啊。"
"都说医者仁心,我看这些大夫的心早就被狗叼去了!"长煌愤愤道,"我倒认识一位神医,待我回去向他讨几颗丹药来,定能医好大娘的顽疾。"
"你的好意大娘都明白,"苏母忙推辞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家父与那神医是老相识,区区几粒药丸又算得了什么。"长煌说罢又紧紧握住苏母的手,"也是谢过您对阿菍的养育之恩。"
"什么恩不恩的,菍儿是我的孩子疼他养他自是应该,"一提到苏菍苏母的脸上便再也掩饰不住满满的疼爱之意,她又轻轻笑道,"老天爷能把菍儿这般善良孝顺的孩子赐给我,也不知是我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呢。"
"娘,你又在给长煌揭我什么短啊。"苏菍提着茶壶从灶房走出来,看见两人有说有笑便张口打趣道。
"娘不过是问问长煌是否娶亲之事,"
"您又来了,当下最要紧的是你的病,我的事您就别再Cao心了。"苏菍给长煌倒了杯茶,蒸汽升腾而上,长煌看向他,许是蒸汽的缘故,苏菍的两颊有些泛红,小鹿一般的眼睛shi漉漉的,长煌心下一紧,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不小心烫了舌头。
"唔…"
"你且慢些喝,别再烫了嘴。"苏菍慌忙说道,看到长煌忍着疼涨红了脸,又笑出了声,长煌意识了到自己的失态,也跟着不自觉的笑起来。
自我入了这尘世,便没了灵魂,直到这一路走来,终是让我寻到了你。
……
带着长渊走到家门口,刚刚还瓢泼似的大雨顷刻间就停了,"这破雨,停的还真是时候。"许世明Yin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