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也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我的男友,孟宁,失踪十年后,抱着一只猫来敲开了我的门。
他站在门外,献宝一般对我说:“看,阿驰,我们的孩子。”
那是一只黄白猫,头上黄色的花纹像剪了个锅盖头,非常的肥,圆滚滚的像头猪,眯眼在他怀里十分享受,半搭着眼皮瞅了我一眼,十分高傲讨打。他却很瘦,皮包骨头,尖尖的下巴面色青白,一双单皮桃花眼格外的大。
我气不打一处来,揪住他的衣领怒吼,“你特么失踪十年,就跟我说这个?”
“别吓着孩子。”
孟宁责怪的瞪了我一眼,一侧身进了屋,将猫放在床上,细心的为它盖上被子,似模似样的拍了拍,像哄一个真正的孩子。
我暂时按捺下怒气,再次问他这十年去哪儿了?
“当然是去生下这个孩子。”
他坐在床沿儿,细长的脖颈微微弯曲,嘴角一点儿笑意,温柔美好的一如我记忆中的少年。他欲言又止道:“其实,我是个猫妖,为了生下他吃了很多苦,是个男孩儿。你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哈!”我真不知道应该揍他,还是狠狠骂他,这家伙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掰弯我是这样,不告而别也是这样,突然出现跟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真是个好脾气,现在还没把他打出去。
“你脑子有病。”
“你怎么知道?”
“靠!”
脸皮变厚了。
我丢他在房里自己去洗漱,才六点过就被吵醒,幸亏我没有起床气,现在的他瘦成这样,我一拳头下去就打散了。
走出房门不放心,为了防止他又消失,我把房门锁了,他突然站了起来,惊恐大喊,“不要关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别吵,邻居要报警了。”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他泪如泉涌,颤抖道:“我为你生了孩子,你不高兴吗?”
“我特么高兴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抱抱他。”
他把猫放进我怀里,我摸着猫头生无可恋。
“给它取个名字吧。”
“锅盖头。”
“张锅盖头,四个字的好少见。”
哎,本人张弛,在二十八岁的好年纪喜当爹……
早早打开了铺子大门,把一件件大大小小的木质手工艺品摆放在门口的展示柜上。因为过节,来镇上旅游的不少,我要趁着难得的黄金周多赚点儿。
现在多加了孟宁,我得更努力。
嗯……还有他为我生的猫……靠!
我们这小镇,很明显的人造古镇,没有名人没有古迹,全靠着我们这些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修的青瓦房撑场面,随随便便打通一条街出来,东修修西补补,变成了百年老街。
我家很幸运,在街上的位置不错,家传的木工手艺,大件儿家具打不出来,琢磨点儿小物件,比方说:各种动物、竹蜻蜓、木头枪、痒痒挠、陀螺……不在话下。
手艺是爷爷传给我的,我爸看不上,一心一意往城里钻营,现在和我妈住在城里的小区享清福。我继承手艺经营铺子,每天做不完的活儿,每月得给二老交房钱。
真是没处说理了,这是我爷爷越过我爸直接给我的,他们怎么能收我房租呢?
我爸确实没理,但我妈说了,我住在他肚子里十个月一毛钱没给,现在该我报答她了,在她抱孙子前,会一直收我的房钱。
可我是个同性恋啊,一穷二白、不会骗女人的那种,她可能要收我一辈子房租了。
现在孟宁给我生了猫,要不要让我妈抱抱?
她会打死我的吧,哈哈哈……
一大早没什么生意,我也没心情做买卖,总想往后院跑,确定孟宁还在,十分钟回去三次,每次都要摸摸是不是真实存在,我被他消失十年给整怕了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猫打瞌睡。细瘦的脖颈修长,一点一点的,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长衣长裤,上头有像是青苔、泥巴的污迹。
“要睡床上去。”
我拍醒他,他吓了一跳,嗫嚅道:“不、不了,身上脏。”
“不声不响避了我十年,这会儿学会客气了?”
他低头不语,我把猫抢过来丢上了床,上手想扒他的衣服,他紧紧捏着衣襟,非说要先洗澡,我只得把他带去浴室,守在外头检查他扔出来的脏衣裤。
我想通过蛛丝马迹知道他这十年的经历,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结婚了,婚后有没有孩子……
他的兜里比脸干净,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只有一张被水浸泡后的纸,打开后字迹模糊,只隐约看到抬头印着仁什么院的字样。看来除了这身衣服、那只肥嘟嘟的猫,就剩他整个人了。
一无所有来找我,明摆着是投奔啊。
管他有没有其他男人女人的,来了就别想跑。
他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