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一过就迎来考试季,图书馆座位都要靠抢,每天七点不到,队伍已经排到门口十几米处的雕像那儿。四个天南地北的生活作息,因为期末考巧妙地同步。这不,方昼行裹着厚厚的棉服,其他三人穿着轻薄的羽绒服,哈着气等图书馆七点开馆。
“阿啸,你衣服借我暖暖吧。”项俊成对周柏啸的偏爱日渐明显,导致庄敏礼和方昼行总是识相地落后他们一点。
项俊成说着就把手放到周柏啸羽绒服帽子下,细长的眼眯成一条线:“暖和~”
方昼行看了眼那手,又白又细,比那脸好看多了。还以为他要学人家小情侣把手搁到周柏啸兜里去呢,切,真没胆!想着他就从自个儿兜里伸出手,也搁到庄敏礼帽子下面去,哟,还真是暖和。
庄敏礼给了他一记刀眼,本来想吼他的话看到对方那笨重厚实的军大衣,愣是闭上了嘴,伸出手扯过方昼行的手腕,一环,套在了自己羽绒服的两个兜里,自己两只手搁外头,脸上几不可见的红起来,呛着声说:“就这一次。”
方昼行没料想斯文严谨,镜片厚的看不见别人——此处表示狗眼看人低——的庄敏礼居然会这样做,笑得裂开嘴,果然考试革命情是最坚不可摧的,想着乐活地往他兜里又伸了伸,羽绒服真是暖和啊,兜这么大还这么暖和,真材实料!
不像自己的军大衣,抵挡得了村里的冬天,到了B市就跟块破布似的,穿着全身都漏风,那个酸爽哟,图书馆咋还不开,他好需要空调。
项俊成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方昼行看他偷偷摸摸,弹着手指头伸到周柏啸兜里去。
周柏啸对他搁在帽子下的手没啥反应,但一感觉到那手透过轻薄却温暖的羽绒服,碰到他腰,拿着手机就是一拍:“滚。”语气里全是厌恶,恨不得一脚踹开他。
方昼行都能想象周柏啸的脸,眉头拧成死结,满是厌世脸。
七点一过,大家就都变得蠢蠢欲动,图书馆的保安刚拿下锁,大家跟春运抢票、演唱会抢站台一样,拥挤图书馆,拿出各种用具占位置!
期末考试持续了半个月,到了一月初,考完最后一门,四人一拍脑子,准备去商业街搞个散伙饭。
“阿海?”寝室门都还没出,陈看海电话轰炸来。
“行子,赶紧的来接我,我在你这北门口。”陈看海嚷着,声音大的另外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全都停下手中动作,看着他。
方昼行想掐死陈看海,这个死嗓门:“你到我学校干啥呢,找抽啊。”
“想你啊,不然来跟保安干架啊。”陈看海嚷得更大声了,庄敏礼斜了眼看方昼行,他此刻正穿着羽绒服,是自己送他的,他们身材差不多,实在看不下去那军大衣,庄敏礼把自己新买的送给了他,说是好几年穿厌了,不拿走反正也准备扔掉,还真的作势要扔掉,方昼行赶紧要过来,那样子心疼的好像自己被割了好几两rou。
方昼行这一个星期每天都穿,庄敏礼每次看见都低头扬嘴角,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想着那天被方昼行环住的情形,看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就好像抱住了对方。
“你干啥呢,我们那大叔脾气好着,你别乱来!”怕被陈看海被送去传达室,自己去要人就太丢人了,赶紧吼道。
“说我长得太好看,不像是Z大的,不让我进!我.日。”骂了句脏话,可见陈看海心情有多差,“怎么着,你们Z大五官是不对位么,瞎了他狗眼!”
“阿海别骂了,停停停。”方昼行脑子一转就知道咋回事,前两次去他学校看他,人家随着女朋友染了个白绿的发,估计还没正常回来,“你那一头毛,还有理,等着我,我马上拿扫帚赶你!”
“你还是拿块板,扫帚太起眼了!”陈看海嘻嘻嘻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巴掌也行,求你就赶紧过来,我都要成你们这儿的地标!再不来,我就开口‘方昼行,我爱你’,丢你180回脸!”
“你敢喊试试!我拿刀!”
“好啊。”陈看海说着就扯开嗓子。
“大爷,我叫你海爷成了不!马上到!”方昼行一秒都不耽搁,挂了电话换了鞋子就准备出门。
周柏啸正从洗手间出来,一手抓住要夺门而出的方昼行:“去哪儿?”
“班长,我一朋友来看我,正被架在北门,我去救驾!”
“一起。”周柏啸拉住他,抬眼看项俊成和庄敏礼。庄敏礼早就准备好,正无聊地看手机;项俊成想了下,拿了条围巾围起来,摆出自认为最美的笑。
“走吧。”
“班长,我就不跟你们吃了,我朋友来了总得带他去吃饭。”方昼行被夹在周柏啸和庄敏礼中间,似有万难地开口。
率先出口的是项俊成:“阿啸,他有事儿就咱三也成。”做作地扯扯周柏啸的羽绒服袖子。
“说是散伙饭,谁也不能少吧。”庄敏礼接了话,看着前方说。
“嗯。”周柏啸没多说,但这话表示同意,项俊成嘟着嘴,装可爱,方昼行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