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鲜卑族,愿为丞相效力……”张愰将话说的很大声,故意压低了嗓子,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曹Cao坐在上首,有意无意的看向许褚,“你军中译官,为何还有女子?”
“这不是跟随丞相号召,用一切可用之人才吗。”说着他向前一步,“丞相你看文远家这二女儿,和我家小虎可还般配?”
“嗯?”曹Cao半眯眼,看上去有些疲累,“文远可同意?”
许褚尽力压低了声音,“那不就是丞相一句话的事吗?”
曹Cao“哼唧”一声,“你这莽夫,哈哈哈。”跟着也发现这毕竟是在接见使者,于是又板起面孔。
军中不是没有女子,平日里非战时,也常有军伍家属男装跟随。曹军军规本就严苛,这次又听说张将军家的女儿是为了军机大事才来,更是一点儿不敢轻薄,便是撞见了她,也是直着脖子,目视前方,规矩的喊一声,“大人!”
已经是深夜,愰儿还在帐中整理公文,忽然听见外面喊,“愰儿!夜深了,你快休息吧!”
“允诚哥哥?你有事进来说?”张愰忙的停不下笔。
许靖大概是有点紧张,“那个,有,有,不太好……啊,对,你哥哥让我给你带了着糕饼,就是惟兄弟让我给你的,我放在帐门口了。你记得吃哈!”自顾说完了话,他转身离开了。
走回自己营帐,许靖忽然拍了一下脑子,“我怎么把正经事忘了?”
一溜烟跑到张愰门口,不想撞了个满怀。许靖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夜比较黑,看不见他已经红透了脸。
愰儿的眼睛,就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又大又亮,“允诚哥哥,你有事情吗?”
许靖走也不是,不走还难受,半天憋了一句,“麻烦妹妹留在并州城,帮忙译制文书,等我们从乌丸胜利归来后,再,在再一并归许昌……”
“中军给我的命令就是这样啊?”张愰忽然笑了,“哥哥你怎么又重复了一遍。”
呼吸不畅的许靖一跺脚,“哎呀,总之你就等着就对了!”说着转身离开了,跌跌撞撞,同手同脚……
可怜心有九窍的愰儿,一门心思扑在军务上,竟全然忽略了许靖的细心照顾和局促。
现在城墙上的愰儿,看大军浩荡北去,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她两指作剑,指向北方,“若我是个男儿,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姑娘,这里除了没有许昌富贵,和许昌也没什么不同啊。”身边的婢女麻果扫兴的插话。
“怎么会一样,我的职位只比太守低一级,这里能看到最新的军报,能打猎!”愰儿的眼睛瞬间亮了……
愰儿在官邸,问后军司马,“后军已经出征,我能不能和大人告个……”假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一针杂乱的马蹄声……
后军司马道,“不好,有奇兵。”愰儿提起剑,跑出门去,全然不顾后面的人喊她回来。
“哼!乌丸左赫部?”愰儿忽然觉得热血上脑,这可比打猎有意思多了!于是跨上守城军战马,加入了守城军。
“即便是经过彻底训练的士兵,初次对敌时候也会慌张……”愰儿本想着自己不会,然而听到敌军的对话后,头还是“嗡”的一声。
敌军首领指着他,“这个人绝对是那个曹家公子,带回去作人质,围住她!”
还没有看清对方的阵型,愰儿就被两个大汉举到半空,扔在马上,被带出去好远……
“张愰啊……你爹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你这颗蛋上了!你这个笨蛋!”要是两军对垒,她成了人质,她爹的脸……
更郁闷的是,她的满腹奇谋啊,全都没用上。她就在初次上阵的电光火石间败了。懊丧啊!
“这是哪儿啊?”张愰发出来一阵呐喊!
杂乱的马蹄声中,忽然出现了另外一种马蹄声,张愰当然还分辨不出来是哪个部族,但只要是鲜卑或者是匈奴,就还能挽回!
张愰费力的抬起头,“好家伙!大阵仗!乌丸奇兵对战匈奴骑兵!”
一个字,快,一个字,准!张愰不失时机的喊了一声,“我是曹丞相之子!”果然,匈奴首领听懂了,一个长戈挑了过来,张愰就又被带到了他的马上。
乌丸军本要再战,奈何速度比这伙匈奴人差的太多,还是让他们跑了。
张愰被放下马来,这一队匈奴骑兵都坐在地上休息,二十几个人,都是青年样貌。
张愰看向领头人,见他年纪不过二十几岁,身材相对于其他人显得非常挺拔,倒不太像个匈奴人。黑短的胡茬遮住了下巴,双瞳闪着黑色的冷光,坚毅、决然超脱了这个年纪的成熟。
张愰行礼,“多谢相救!”
领头人开口,“不必!”汉话竟然比张愰之前见过的所有匈奴人都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