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愰抱拳,道:“敢问这位首领尊名,是匈奴哪个部落?”
“锰戈哲,右卫律部……”声音低沉有力,是张愰最喜欢的那种声音,她的爹爹就是这种声音,但是,她还不能没用到开始想爹爹。
张愰在思考,几年来她见过的匈奴人也不少,没人提过这所谓的右卫律,也没听过这个锰戈哲的名字。
锰戈哲以匈奴礼节行礼,“曹公子,我们准备送你去前线曹公处。”
“嗷!”张愰明白了,一个匈奴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想靠着救下曹Cao儿子一命,来给曹Cao卖个好,然后强大一下自己的部族……想到这儿,张愰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计划……
低头思忖片刻,她抱拳,“锰戈哲首领,我有一策,比直接送我投奔曹公更有效……”但是她忽然听见了来自这二十几个少年的嘲笑。
他们肆无忌惮的用匈奴语言说着,“老大,你和这个白面娃娃有什么说的?”“老大,你看他吓尿裤子没?”
锰戈哲虽然绕有礼貌,却还是一副完全没在乎张愰的话的样子,张愰咬着牙,点点头,“好!”说着,她向后一步,随手拿起来看上去最硬的弓箭。
她能拿起这张弓,都让锰戈哲吓了一跳,生怕累坏了这个曹Cao的白面娃娃。然而下一幕,他不禁惊掉了下巴。
这个白面娃娃像飞起来一样,后腿登上马蹬,半个身子横在马蹬的一侧,两臂长展,竟然将他的弓拉了个满怀。下一刻,长箭离弦。
白面娃娃侧坐在马上,嘴角微勾,跟着后退一抬,策马便走,动作好看的像个小狐狸。
片刻后,张愰提着一只大雁回来,用匈奴话说,“请大家吃大雁,现在可以听听我的计划吗?”
锰戈哲的眼睛忽然变得极亮,回头对手下人说,“听他的!”忽然发现自己说的是汉话,又用匈奴话说了一遍。
二十几个少年虽然自幼打猎放羊,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身法和Jing准的弓箭,哪还用锰戈哲吩咐,纷纷行动起来,生火,架雁,拿酒……
张愰也佩服其行动能力,她拿起一根草棍,用娴熟的匈奴话道,“从这往西二百里,是乌丸右埕里部,他们的大军,现在在这里……”
雪白纤细的手指在土地上随手便画出了一副Jing准无比的地图,“只要我们切断这条通路,乌丸军,便有两千Jing锐被困住,被曹军正吃掉,那么这片草场……”
锰戈哲越听,眼中光芒越胜,“只要我们部族三百人,就能立刻得到这一片草场!这比曹Cao的任何帮助,对我们都有用!”
锰戈哲站起身,“曹兄弟若愿意帮我,我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生死与共!”
二十几个青年纷纷用匈奴话说了,“帮我们!同生死!”
张愰伸出手,“请借刀一用,今夜助锰戈哲兄夺一片家园!”
锰戈哲忽然顿了一下,将腰间短刀解下来,递给张愰。张愰只觉得这刀极有分量。
大雁烤好了,匈奴少年将最肥的一块递给了张愰,还递给她一个酒馕。看着她们热切的眼睛,张愰喝了一大口。
呛得她差点吐了出来,但是忽然觉得一阵通透敞亮,不由得笑了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肆的笑了……
锰戈哲拿过酒馕,将剩下的一饮而尽,用匈奴话喊了一声,“痛快!”
夜里,一百个骑兵加上张愰悄悄迫近了乌丸部落周围,张愰举起手,轻轻摆了摆,少年们按照她事先教的纷纷散开。
张愰估算着时间,心在狂跳,她不知道这些学过的东西到底能有多大的用处。张愰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看锰戈哲。
这个人,冷静的就像一匹狼,草原上的狼王,眼中的光永远寒冷而安静。
张愰忽然觉得心安定了,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和匈奴人比并不算壮的胳膊,竟然如铁一般的硬!
一道响箭上天,一百人从八个方向纷纷冲进乌丸营帐,与此同时,草垛上燃起大火,所有的马都惊了,纷纷向西面八方跑去……
张愰正愣神间,锰戈哲抓着她的手向侧面一拉,“打仗呢!打起Jing神!”
锰戈哲的手,竟然那么硬,那么糙,像没锻好的生铁一样,她抽回手,提刀应战。
老实说,就算是深夜突袭,乌丸战力依旧有保障。锰戈哲部落并不是草原上最擅战的那种。如果不是张愰的阵法起了作用,这场仗的胜负难料。
所以,天亮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庆幸于新的草场,锰戈哲却有些愁。
张愰看在眼里,走到他身边,轻轻道:“慢慢来,谁还不是一点点的起来的?我觉得兄长你,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