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声早起梳洗后拿出昨晚仇卓影交给她的信。昨日竟没注意到这信封鼓鼓囊囊的,还有点沉。
她打开拿出信纸,信上的字龙飞凤舞笔锋矫健:
“亲亲阿桃如唔,
为父和你娘亲此次前去西域,恐将久不见你。我心中十分不舍,然女大当独当一面,相信你必能将阁内诸事一一打点完美。门人们都与我一样寄予你厚望,盼你能做个顶天立地的好阁主。
父字”
她啧了一声,把信丢到桌上。这个懒鬼,才三十几岁就想撂挑不干了?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吧。
信封里还塞了什么。她掏出来,是本小册子。纸张古旧,封面上的两行字也有点斑驳。仔细辨认,写的是《万般无奈迫不得已送人上路须知三百二十五条》。
什么玩意儿?
晚声再去看那封信,另一面的底下用很小的字写着:“若你不愿,为父也能理解。卓影那里有三桩生意,阿桃若能完成,我便下令让转朱阁上下灭了拱你为阁主的念头。”
“又附:晚家始祖的小册子传给你,要好好研读,铭刻于心。”
晚声皱眉,翻开那本小书,被里面飞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不止。
这册子,某些人根本不曾看过吧?她嘁了一声,把它收到袖里。
此时门前传来敲门声,然后是晚夭的声音:“少主,用早膳了。”
晚声哦了一声,换上衣服往饭厅走。
十几个门人在门外|交|头|接|耳,仇卓影站在最前面眉头紧蹙。
众人见晚声来了,大声行礼,晚声应了声:“诸位早。”
她走进去坐下,无视众人如影随形跟了进来,殷殷瞩目于她。毕竟乍暖还寒,站在外面吹风也不好。
晚声低头专心吃饭,仿佛这样把她团团围住的众人就能消失不见。
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到桌前多出一块莹白物什。
玉润光滑,雕刻Jing细的一只玉蟾。
她放下调羹,抬眼道:“谁放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以前这些人都把她当晚家小姐,恭敬的有,爱护的也有。她爹这么一闹,她立时成了可以仰赖的下任阁主。
转朱阁如今名满天下,做它的主人自然是风光无限。可晚声对名利并无热情,尤其她在家养尊处优,在外就和师父在山上闲云野鹤无忧无虑。对比小时候隔三差五被仇家抓去问候,出了津城就得时时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心向哪边,自然不是担着这响亮的名头招摇过市。
虽说师父走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度日。或许可以将信中写的单子做了打发时间?
从晚倾城那老狐狸的编排里找乐趣,她不能确定这是个好主意。
再抬眼看看那莹亮的玉蟾符。
……总比腰上挂着这玩意儿好。
她起身,对众人之中的仇卓影道:“仇叔。”
“少主何事?”仇卓影上前一拱手。
“我爹说你有三桩生意交给我。”晚声作了一个笑容。
这一笑,春风挟带晨光在室内徐徐晕开,房内刚才悉悉索索的众人立时没了声儿。
看少主那眉,那眼,还有那小嘴:
活脱脱一个小号的晚倾城嘛!
仇卓影回道:“的确如此。请少主随我到花厅来。”
晚声应了一声跟上,只余厅内众人交头接耳:
“诶你刚才看到没,少主和阁主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啊,本来只是个这——么点大的小丫头,如今真是越看越像。”
如此这般,均是赞叹不已。
晚声收起耳朵暗想,若不是长得像,她从前何必费这个麻烦备那么多张面|具,每次下山去哪儿都得换着戴。仇家三里外就看到她脸上晚倾城的影子了。
花厅内,仇卓影从案上拿起一柄翠绿的长刀双手递给晚声。
晚声接过,刀长约四尺。她抽出绿得欲滴的刀柄,被里面射出的光闪了眼睛。
突然感到受了一阵气势上的压迫,她立刻收回了刀刃。晚声抿嘴再去看那刀柄,上面缠了鲛皮,柄尾带一金环,环内雕了一只形似gui的神兽,是龙之子赑屃。
“此刀名玉竹,是第一代阁主晚简刃所留。”仇卓影在一旁道。
晚声抬头:“这么好的刀,爹为什么不用?”
仇卓影拈了拈唇上的胡子,微笑道:“他嫌刀不够风sao。”
“呵,也是。”
天上地下第一无敌风流的晚倾城自然是要耍剑的,剑花翻飞才配得上他的潇洒。
仇卓影看她似乎对继承这把刀没什么意见,又奉上一个包裹。
他语气里的郑重的之中有一丝微妙的僵硬:“此为阁中头号的珍宝,必须交由少主保管。”
晚声疑惑:“从没听过有这号宝物,里面是什么?”
仇卓影额角沁出一滴汗:“在下也并